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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安平生不曾见过这般……这般口气大的人,偏她还一脸轻松寻常,好似不过说了句‘今天天气挺好’,倒像是他少见多怪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会后,言十安道:“不知姑娘此话仰仗的是什么?”
“仰仗的,是这儿。”时不虞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阿姑。”
始终像个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的妇人将一个卷筒双手奉上。
“这是我的诚意,言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言十安朝言则轻轻点头。
言则上前接过,从纸筒中抽出一卷不小的纸打开来,手指从头扫到尾,见手指没有变色才放心的递给主子。
这算是真人版银针试毒了,活得挺小心,不过以他的身份倒也值得这份小心。时不虞看着管事的手指有些好奇这其中玄机,决定等以后熟了问问。
言十安的目光落在纸上,这是一份完全出乎他预料的东西。
满朝文武,皆在其上。每个人都如同那砧板上的鱼,哪条红哪条白,哪条能用,哪条得丢,哪条有毒,哪几条能混在一起煮,被人开膛剖肚研究了个明明白白,皇帝恐怕都没这么了解他的臣子。他对这其中的有些人颇为了解,所以更确定这不是胡写。
言十安暗暗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托腮看着他的女子,视线相交,对方还开心的笑了笑,似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这是姑娘所书?”
“一笔一划皆出自我手。”
言十安低头看着上边一个个名字心跳渐渐加快,若这真是时不虞的本事,那这桩送上门来的交易自己大赚。若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身后有高人……也值得一赌,只要能为他所用,他不在意对方以什么方式效力,更何况事情若成,还能搭上一个忠勇侯府。
“交易可有时限?”
成了!
时不虞身体往后靠,端着的肩膀放松下来:“到你事成那天。”
“若我穷其一生都未能成事呢?”
“我时不虞的人生里,没有失信二字。”
真是……自信得几近嚣张。
言十安俊秀的脸上浮起笑意:“时家的漏网之鱼,不为人知的皇室血脉,也不知哪个身份更让他害怕。”
“现在是你,以后,是我。”
“拭目以待。”言十安将纸张卷起来放入卷筒中递过去:“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不虞将卷筒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上:“忠勇侯府的人擅用长枪和双刀,请言公子准备好足量的武器和飞索,把人劫下来后护送他们出城,只要离了京城,时家人便能自保。流放的人救下来后送到禹县西城门外最近的长亭,交到一个叫吴非的人手里。”
看似什么都说了,可最关键的去向却只透露了一个明显不是终点的禹县,言十安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一事想请言公子帮忙。”时不虞对上言十安的视线:“我得去大牢见他们一面,有他们配合才好行事。”
“这个不难。”言十安应下:“明日巳时初你过来,我会做好安排。”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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