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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她无波无澜地问了一句,终于在他面前找回点儿心平气和的感觉了。
广场转眼即到,齐正磊在沿街一张石凳上坐下,他似乎有长谈之意。
杜悦犹豫了一下,终究被好奇心驱使,在同一张石凳上落座,离他半臂的距离。
齐正磊身子前倾,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于前,仰着头看街上车来车往:“我跟她,好像一直不太合拍。我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我想,她从来就没真的喜欢过我。她选择我,也许只是为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睨向杜悦,眼神复杂难解。
杜悦不是蠢人,霍然明白了他未尽的那句话的涵义,她不想让他说出来,她有种预感,那很可能是另一个混乱的开始,急忙接口问:“是她提出来的?”
“不,是我。”
杜悦不敢再问了,多问无益,再说,她对他的心路历程也完全不感兴趣,如果他真的回头来找自己,那只能是她的耻辱。
齐正磊的勇气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杜悦脸上的神情已足够让他作出判断,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永无停歇的车流。
人总是在选择间患得患失,正如当年他面对曾雨露和杜悦时一样。
冷静下来思考,无论当初他选择了谁,都不会令自己满意,唯有那个没得到的,才是心头永恒的牵挂。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杜悦。
杜悦暗想,我有什么打算也没必要跟你交代,想了想说:“不知道,走—步看一步呗——你呢?”
齐正磊看着她笑:“彼此彼此。”
他忽地伸出手去,真诚地看定她:“杜悦,祝你好运。”
杜悦本不想跟他握手,可是他如往昔般灿烂的笑容迷惑了她,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接受了他的盈盈一握。
“你也是。”她说。
杜悦一天的心情都不错。
都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可耻的,但杜悦还没有高尚到荣辱不惊、悲喜不辨的至髙境界。
她觉得更可耻的是明明看见别人痛苦很开心,却还要虚伪掩饰的行为。
她宁愿做真小人,也不要做伪君子。
所以,她一路哼着小曲,直到打开公寓的大门。
一股刺鼻的烟味扑入鼻息,杜悦心下一惊,以为自己出门时忘关煤气了。但她随即止住惊慌的脚步,因为很快就看到在客厅里倚窗而立的许晖,以及他手上正燃着的烟。
她不喜欢闻烟味,许晖也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但——既然这里是他的领地,她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她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偶尔忍受一下污浊的空气似乎也无可厚非,她向来是识趣的人。
“这么早就回来啦?”她堆起笑脸,一边退到门口换鞋。
许晖闷闷地应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杜悦没在意,以为他在公司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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