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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小村子里,消息总是传得最快,村东口的王大娘嗓门大,扯着嗓子喊:“也只有您能制得住那样的小混混了!”
薛镜辞不习惯这样的热情,道了谢艰难回到道观,将东西放进小厨房里,接着去打坐修炼了。
灵气自体内轮回四十九周天,再睁开眼,已是黄昏时。
他察觉有人进了道观,香火气在观里挥散,便寻过去正堂,看见三道青烟自香炉静静氤氲。
妇人跪在蒲团上,虔诚祭拜,贡品下压着纸,是那淹死孩子的名讳。
乡俗中有讲究,枉死的孩子需要大人自道观送灵至三七之后,才能保护他在地府不受小鬼欺负。
薛镜辞等那妇人上完香,才缓缓走上前。
对视的瞬间,妇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讷讷道:“是不是惊扰了仙长……”
平日里,她担心惊扰仙长清修,都是选在卯时之前偷偷过来祭拜,从未冲撞过这位仙长。
薛镜辞看出她的紧张,放轻声音问:“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妇人一怔,原来自己祭拜,仙长全都知道,叹口气道:“家里有事耽搁了,幺妹发了热,足足哭了一日,怎么也哄不好,刚刚才累得睡着。”
薛镜辞若有所思。
如今尚未入冬,已有许多人患了病。
孩子尚能哭泣休息,种田的农人却只能强撑着身躯收割麦子。
他问了孩子的病症,送了几幅药。
惦记家中幼女,妇人道谢后便要告辞,却被薛镜辞叫住。
“有东西要还给你。”
说着他将绳结交给妇人,朱红色的发绳已经被河水冲刷的有些暗淡,但妇人一见便浑身颤抖。
“这是……”
妇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却刷刷落下。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给儿子的东西。
村里孩子没有玩具,连衣裳也是换着穿。自欢儿死后,妇人在家里翻找许久,竟找不出一件真正属于她孩子的东西。
而这红绳,令她一下子想起欢儿扎着头发的模样。
妇人泣不成声,薛镜辞将道观留给她一人,默默离开了。
刚出道观外,就见到阿裴脸上脏污,怀中抱着只鸡,是王二婶送的。
少年单手钳住鸡嘴,不让鸡闹出动静,显然也听到了他与妇人的谈话,不忍打扰。
只是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滑稽。
薛镜辞将村长莫临送来的饭食热了一下,叫阿裴去打水洗脸。
“洗了手过来吃饭。”
或许是风太大,声音太轻,少年竟产生了一丝错觉,这人好像很温柔。
“吃完之后,记得去多打几桶水。”
阿裴神情错愕,反应过来立即说道:“你不是会法术,挥挥手就有水了,为什么非要我去费力打?”
薛镜辞也不回答,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用餐。
他吃饭的样子慢条斯理,与阿裴狼吞虎咽的模样大不相同。
少年抿着唇,觉得这人就是在戏耍折腾自己,咽下嘴里的米粒,恶狠狠地抛下一句:“不就是水,我现在就去!”
薛镜辞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脾气还不小,饭都没吃完,宿主,你不去追他啊?”系统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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