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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陆怀章,陆润生唯一的儿子。
兰香在旁提醒,茵茵这便上前向他行礼,“见过二哥哥。”
“你是?”陆怀章面露迷茫。
“二哥哥恐怕不认得我,我才回来不久,如今在秋爽斋住着。”
陆怀章是个场面人,对女子又天生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府中新来了个妹妹一事他也有耳闻,便问候道:“我听人说起过妹妹,回来有半个月了罢?在府里可住得惯?怎么没上我那儿去逛逛?”
一连三问,倒把茵茵问得不知该答哪一个,只好一口气全答了,“回来许久了,在府里吃住得很好,前儿本要去拜访哥哥的,恰好那日身子不适,便罢了。”
“那往后要常来常往啊,”陆怀章说着,拿眼睛往茵茵身后的兰香身上溜了一眼。
兰香垂目颔首,只作不见。
简短的两句问答,茵茵便发觉这位二哥哥很好相处,他的热情是不掺假的,如冬日暖阳般和煦,不至热烈张扬,绝没有逢场作戏的成分。
茵茵不自觉轻快起来,就在这时,兰香拉了拉她的袖子,“九爷过来了。”
茵茵听见“九”这个字,心跳便漏了一拍,眼前仿佛再现那日游廊拐角处幽蓝的身影。
她感到有脚步声从背后过来了,不是二哥哥那样轻盈的,他更稳重,更笃定,节奏更缓。
茵茵回过身去,感到那脚步声朝着她过来了,不敢抬头,口里自然而然蹦出问候的话,然后她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仿佛管不住嘴似的,也管不住眼睛,总往已停在她面前的九思身上瞟,他的络玉佩的络子,底下结着金黄的穗,随着他的衣摆轻晃,他的一尘不染的小朝靴上绣了两条小金鱼,栩栩如生。
“六妹妹来得这么早?”
光听声儿茵茵便心里打鼓了,她道:“起……起得早,便也来得早了些。”
“咦?你们见过了?”陆怀章问。
“前几日去见老太太半路遇上的,”陆九思应着,没再过多问候,便同陆怀章走到一边去说话了。
“昨儿我去寻你下棋,听说你不在,是又出门了?”
“嘘——悄声些,别叫人听见了去我娘那儿告状!”
茵茵立在原地竖起耳朵听,听他们提到陆怀章前几日去醉香楼,与朱学士的外侄一见如故,通宵对诗,把酒言欢一事,然后又听见陆怀章向陆九思道喜,说:“老太太给你选的人不赖,那柳家姑娘我见过,是个清秀佳人,你平日话少,今日见了人家,可别一句话不说叫人家姑娘先开口。”
“我没同女子打过交道,也不知该说什么。”
陆怀章兴奋地拍他的肩,“怕什么,我给你参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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