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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沙哑干涩。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时清的那一刻,胸口绷紧的那根弦才松弛下来。
钱焕焕这才发现自己握着剑的手其实一直在抖。
“你们怎么来了?”钱焕焕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紧紧压住,侧眸看了眼钱父,见他没有醒来才松了口气。
父亲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从未见识过今天这种场景,定是又怕又累,熬不住睡着了也睡得不踏实。
钱焕焕让时清跟云执先躲一下,喊下人进来把钱父扶到旁边软榻上躺下又点了安神香,他才睡得沉一些。
下人退下后,时清跟云执出来。
云执坐在床边隔着钱灿灿中衣衣袖给她把脉,时清站在他旁边,“怎么样?”
钱焕焕也跟着看。
“呼吸虽然比较弱,但至今没起烧就没事。”云执收回手,给出两个字点评,“命大。”
钱焕焕听见这句话才跌坐回绣墩上,笔直的腰背塌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捏着眉心。
时清轻声说,“我听说你家的事情了,看在那六七百两银子的交情上,想着过来看看。”
钱焕焕正好低头垂眸,视线落下时清的脚上。
虽然时清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是顺路过来看两眼一样,但她连鞋子都没穿好就这么趿拉在脚上,想来是临睡前听闻钱府的事情,披上外衣立马就过来了。
钱焕焕胸口说不出的酸涩难受,窒息到险些喘不上气。
连个外人,都关心钱灿灿的生死,唯独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要取她的命。
钱焕焕深呼吸,抬眼看时清,眼尾微红,“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她侧眸看向床上的方向,“若是灿灿明日能醒,往后我定会护好父亲跟她。”
时清感觉钱焕焕在这一息之间像是做下什么决定,也没多说,只宽慰她,“云执说钱灿灿没事,她就一定会没事。”
时清语气认真,“我信云执。”
云执意外的扭头看她。
要知道每次他给时清把脉,时清的态度都是半信半疑。
这还是她头回在外人面前这么坚定的相信自己。
云执心情轻飘飘的往上扬,双手抱怀,默默地踮起脚尖跟时清并肩,抬起下巴跟钱焕焕说,“她说的对,信我没错。”
“……”
钱焕焕沉默的看着云执踮起的脚尖,莫名觉得这俩是真的般配。
一个对另一个深信不疑,另一个还真就敢应下。
她本来严肃的心情都跟着轻松了一瞬。
钱焕焕将两人送到门口,深深地看着时清说,“多谢。”
不管是云执给钱灿灿把脉,还是两人今晚特意来这一趟,都当得起她这一声谢。
时清回视钱焕焕,伸手搭在她肩上,拍了两下。
就在钱焕焕以为她要语重心长的叮嘱两句的时候——
时清突然话锋一转,“别搞这些虚的,等钱灿灿生龙活虎起来千万别忘记告诉她我来过,让她看在这份情义上表示表示。”
钱焕焕眼尾抽动,原本那点伤感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她伸手一指屋脊,“快回去吧。”
没有丝毫挽留。
等看不见两人背影了,钱焕焕才松了口气,抬脚进屋。
云执跟时清回去后重新洗漱躺下,云执头枕着双手看向时清的方向,心情不错。
“原来你对我的医术还是比较认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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