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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连生是来被关禁闭,不是来做客的,你们该回去了。”
星纬此话一出,程万里、连嫣儿还未说话,程连生的表情已然变了,眼神中的怯和慌乱泄露了他的心思。
桑一廷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程连生却未如他想象的,一松开他他便便要去寻父母,只是站在几步之外,茫然地看着几人。
桑榆牵了他的另一边手,“小连生随师叔走走可好?”她指了指小院西面的凉亭,那里可以看见门口,也能静听流水潺潺。
程连生看了她一眼,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都是修者,程连生虽小,出生修为也有元婴,不过数百步的距离,自是能听得清发生在小院门口的交谈。
桑榆带他离开,只是不忍心他直面大人之间因他而进行的交锋。
“星纬师弟,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我们不进去,就只在门口待一会儿就走。”程万里说道。
星纬摇了摇头,“万里大师兄,没必要的,他在这里,不会受委屈。他若是想哭,就由着他哭。”
他直白道:“得让他知道他闯的祸有多大,好生罚一罚,才会长记性。他现下还小,是最好教导的时候。莫要纵容,得叫他知道害怕,怕了,日后再行事便会长个心眼。”
程连生耷拉着脑袋,显然被星纬师叔这番话伤到了心。
但他似乎也听进去了,只嘴巴往下弯了弯,眼圈也没怎么红,想来也知道,在铁面无私的星纬师叔面前,哭也无用。
假山上造了人工槽,有潺潺流水自上流下,蜿蜒落入荷花池中,带来一阵叮咚脆响。
“桑师叔,”被牵引着在石凳上坐好的程连生忽然开口,“对不起。”
门口交谈的四人惊讶地抬起头望向亭子中,一时无言。
这还是事情发生以来,程连生第一次道歉。
桑榆微微弯腰,和他平视,“小连生,你方才说什么?”
她听过这孩子说“知错了,会改”“他会好好听话”这样的字句,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道歉之语。
程连生站了起来,小身子深深地弯了下去,“掌门师叔,对不起。”他说。
桑榆一时哑言,看着他的目光由刻意的冷淡转为不自知的温和,“为何道歉?”她问。
程连生直起身子,小小的面庞上多了几分稳重之色,“我不该视学府律法为无物,私自偷跑出去,害得掌门师叔耗费灵力修为重新修补结界和法阵。”
星兰听笑了。
这孩子,知道“视学府律法为无物”这句话的意思吗?估摸着是听了谁的言语,化为己用的,居然没有用错地方。
她悄悄给星纬传音,“星纬师兄,差不多得了,再对小连生冷脸,他日后见了你都不敢与你说话了。”
众人修为境界皆在程连生之上,学峰那边也尚未开始教授灵力波动的掌控方法,是以,她也不必担心传音被程连生听见。
星纬瞥了她一眼,又见那头的孩子又再次弯腰拜了下去,听着他犹带稚音的话语,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那端的桑榆也听到了星兰的话,她却没有笑。
面前小小的孩童,还未及她腰间高度,一晃眼,似乎便出落得大方隽秀、进退有度了。
如此想来,今日这番折腾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扶起他的小身子,温柔地抱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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