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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月事,宁雪滢都会感到小腹胀痛,夜里从难受中醒来,身侧空无一人,她捂着肚子去往湢浴,发觉已换上了月事带。
混沌中,她隐约记得是秋荷为她添置的,还被喂了一碗解酒汤。
小腹隐隐作痛,她忍着不适拿起牙粉和齿刷剔起牙齿,牙粉的配方还是母亲田氏自制的,已被她推广至整座玉照苑。
回到拔步床上,小腹疼得她翻来覆去无睡意,不得已唤来董妈妈,想要喝些姜糖红枣汤,又问道:“世子呢?”
董妈妈温和答道:“明日上朝,世子正在书房处理公事,可要老奴前去请人?”
“不必了。”宁雪滢掖掖被子,不觉得卫湛能缓解她的痛苦,有些痛,只有自己能消解。
动静传到了书房,还在整理詹事府公牍的卫湛传来董妈妈,询问缘由后,锁好公牍,起身回到正房,恰巧遇见青橘端着姜糖红枣汤进门。
“给我吧。”
留下一句话,卫湛端过汤碗走进卧房,见妻子窝在被褥里,一头乌发铺散枕上,泛着丝柔的光泽。
坐到床边,他持勺试了一下温度,“起来喝药吧。”
听见声音,宁雪滢翻过身,仰面看向床畔的男子,这会儿酒意全醒,安静了不少,白着脸坐起身,“不劳郎君,我自己来。”
卫湛没依,舀起一勺轻轻吹拂,递到了宁雪滢嘴边。
灯火镀柔色,纵使卫湛性子冷,还是会让人产生错觉,宁雪滢此刻就有被柔情包裹的错觉。
她低头,抿了一小口。
汤汁甜中带辣,并不可口,换作出阁前,宁雪滢会一边捏鼻子喝掉,一边对母亲撒娇,只为求一颗甜甜的糖果,可眼前人换作了不算熟识的丈夫,她没有抱怨汤汁太苦,默默喝掉一整晚。
说白了,疼爱会包容骄纵,宁雪滢不觉得卫湛会对她无限包容。
他的眼,暗藏冰寒,只是被外表的清雅端美柔化了锋芒。
喝完一整碗,宁雪滢捂住小腹揉了揉,“我没事了,郎君有事先去忙吧。”
出嫁前,长辈有交代,女子嫁给有功名的夫君,不仅有掌家之责,还要辅助夫君成为一代名臣,这样最是硬气。
宁雪滢自认可以做贤妻,全力支持丈夫的仕途,但不会做唯唯诺诺的哑妻。
看妻子巴掌大的脸上蕴着痛苦之色,卫湛坐着没动,“都处理完了,该安置了。”
宁雪滢点点头,又扬起下颏指了指湢浴,“那快去洗漱更衣吧。”
卫湛没有起身,只脱去锦靴,和衣躺在外侧,将往里挪窝的女子塞进被子里,一并搂在怀里,胸膛贴着她的背,“你先睡。”
第一次被人自身后抱住,宁雪滢有些不习惯,她枕着男人紧实的手臂,被墨香和兰香包裹。
怀揣着复杂心绪,宁雪滢闭上眼,试着催眠自己。
好意,不该被辜负。
蓦地,一只手伸进被子,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有温热不断传递过来。
宁雪滢曲了曲腿,耳畔再次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快睡吧。”
“我睡不着。”
“那就闭眼静静躺着。”
男人的语调总是平缓无澜的,性情也极度稳定,宁雪滢佩服这样的性情,但作为丈夫,未免有些冷淡。
她转过身,面朝男人,扬起脸问道:“郎君与人动过怒吗?”
“很少。”听出她在无事闲聊,卫湛用腾出的手捂住她的眼帘,“不睡吗?”
“不想。”夜色旖旎,人心肉长,气氛到了,宁雪滢也渴望被丈夫疼爱,加之年纪尚小,她起了顽皮试探的心,想看看卫湛能拿她如何。
男人始终平静悠然,没有受她波动,似不食人间情果,收回覆在女子眼帘上的手后,改为搂住,动作愈发轻柔。
衣衫相贴,心跳都要连在一起,宁雪滢又怎会感受不到男人态度的软化,她弯弯唇角,侧脸贴在了他的心口,聆听咚咚有力的心跳。
翌日寅时,卫湛起身梳洗,换上一身绯色官袍,与喜服的颜色有些接近,衬得人霞姿月韵。
没有让侍女唤醒熟睡的宁雪滢,还在临上车前吩咐董妈妈去朱阙苑那边打个招呼,取消今早的请安。
随后坐上车,朝宫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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