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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爸爸。”费迪南德低下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侍女,然后用最惭愧的声音说,“我不想这样……可我得告诉您,今天天气不错,我或许能骑爱斯洛……”
“哦,可以,当然可以。”裴波利先生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现在我得和普乔格先生谈点重要的事。”
“谢谢。”男孩儿终于如愿以偿地笑了起来,风一般地冲下了楼,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侍女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小花招上。居拉度太太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提起裙摆飞快地向女主人的房间跑去……
闷热的下午很快便过去了,当晚祷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飘过来时,刚刚洗过澡的费迪南德
裴波利和全家人一起跪在私人礼拜堂里,夕阳的灿烂光线穿过彩绘的长窗,把大理石雕刻的十字架与耶酥弄得五颜六色。淡黄色的蜡烛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旁边的木架子上,火苗如同妖精一样地跳跃着,尽管没有风,但它们还是那么不安分,就好象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有生命的物体。
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有着美丽发色的小男孩儿偷偷睁开左眼瞟了瞟周围——
没想到他中午的行为竟然没有受到惩罚,母亲光忙着祈祷去了;父亲老是用手巾揩着额头的汗水;周围的侍女和男仆都默不作声,连科西斯都板着脸!
费迪南德看着旁边的哥哥:他像父亲,有淡黄色的头发和平凡的五官,鼻梁上长着很多雀斑,但他很爱笑,而且能教自己用弓箭射田鼠和狐狸。可现在这个总是乐呵呵的少年却皱起了眉头,紧紧握着的双手显示着他多么用心地在祈祷。
费迪南德终于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
“嘘,安静——”科西斯并没有理会弟弟的招呼,他还是垂着头闭着眼睛。
费迪南德只好把目光移向那高高在上的十字架:耶酥也闭着眼睛,低垂着头,默默接受着人们的祷告,但他紧闭着双眼,却又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愿意看。
那一定很疼!
男孩儿盯着基督的双手;上次小刀割破了食指他都疼得哇哇叫,被钉上十字架应该更难受。为什么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却能庇佑大家呢?为什么这些人会向一个被钉死的人乞求平安和幸福呢?要知道,他连伸手做一个拥抱的动作都办不到。费迪南德很想问母亲,可是他知道母亲会责备他老是想些奇怪的事情而对上帝不敬。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祈祷天上的父最好是快快地让这场晚祷结束:“这样我明天一定为您多唱一首赞美歌。阿门……”
在费迪南德
裴波利的生活中,这些或许就是他最大的烦恼了
父母在晚餐后的窃窃私语他并没听见,当然也不会和科西斯一样关心”那不勒斯人”,他早早地就爬上了床,听着居拉度太太给他念些古老的儿歌和故事,只不过今晚她的朗读让他很不满意,老是断断续续的,过了很久这位小少爷才在抱怨中慢慢沉睡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哐啷!”
门被砸开巨响惊醒了美梦里的小男孩儿,费迪南德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到满脸惊恐的母亲。
“快,费欧!”母亲披散着美丽的红铜色头发,只胡乱穿上了外套,“快跟我来,咱们得马上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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