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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桑德罗感到有些诧异:“我?有什么事吗?”
高大的护卫摇摇头:“这个……您过去就知道了。”
“好!”
金发的神父有些高兴,毕竟这是半个月来阿坚多罗第一次主动找他,或许这意味着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中的坚冰有了融化的迹象。当亚里桑德罗走进那间大屋子的时候,甚至抱着一丝期待。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紧张,笑着对雷列凯托说谢谢,看着他走出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光线非常暗,阿坚多罗坐在椅子上,把腿跷在长桌边沿儿,懒洋洋地看着他。
“请坐,亚利克。”他的语气很平稳,但是却让金发的神父从中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生疏。
亚里桑德罗鼓足勇气微笑:“费欧……真高兴你叫我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
“亚利克!”那个男人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叫我帕尼诺吧。”
一股寒气从神父的心底升起来,他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突然说不出话来。
阿坚多罗注视着他的脸,继续用平稳的口气说道:“很抱歉这几天我没有跟你碰面,我太忙了。阿尔方索已经公开表示要用武力抢夺那不勒斯的王位,乔安娜的宫廷中还有一些人在捣乱,我得收拾他们,而且罗马也派出了特使来宣布关于那不勒斯大主教的任命,不幸的是我和女王都各自有人选。所以我想,最近你得自己打发无聊的时间,肯定会厌倦呆在这个地方,我非常抱歉,实在是委屈你了……”
亚里桑德罗走到红铜色头发的青年面前,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帕尼诺,你怎么了?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你明明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是要我伤心,对吗?你做到了,我现在很难过……求求你别这样,冲我发火吧!骂我懦夫,用力打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别这样折磨我,好不好?”
阿坚多罗把金发青年的双手拉开,他的掌心又湿又冷,像蛇一样。
“我没有生气,“他站起来,似乎不愿意跟神父贴得太近,“我早就不生气……我有资格生你的气吗?”
“不!”亚里桑德罗从背后抱住了他,“你明明就是!不要疏远我,我已经背弃了上帝,我抛弃了他给我的所有戒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的灵魂不再属于上帝了,它只能属于你……”
阿坚多罗用力挣脱了神父的怀抱,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对,亚利克,你永远都属于他!承认吧,跟我在一起你还是有罪恶感,对不对?即使你抛下了过去遵守的东西,可你还是认为两个男人的爱情是有罪的!承认吧,亚利克,你心底还是装着上帝!你和我毕竟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
“亚利克,没有上帝,你心心念念的神根本不存在!如果真的有,那也是魔鬼假扮的!”
金发的神父脸上露出惊愕,他呆呆地看着红铜色头发的男人。
阿坚多罗望着面前宝石般的蓝眼睛,突然笑起来,“你一定不知道吧,可怜的亚利克,我的全家都是虔诚的信徒,我母亲甚至在临死时前一直不停地呼唤上帝,‘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她这样叫,可是那不勒斯的士兵还是强暴了她,割断了她的喉咙;主教大人说‘上帝是仁慈的,然后害死了我的乳母和救命恩人,把我送到修道院;安特维普神父在十字架下用鞭子抽我,一边把他恶心的玩意儿塞进我的身体,还一边叫‘上帝啊、上帝啊……”
亚里桑德罗的胸口剧痛起来,他眼睛中酸涩无比,有些温热的东西流下了脸颊。
“你哭了,亚利克。”阿坚多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可没敢告诉你,我曾经以为你的出现是上帝要向我证明,他还是存在的,因此他把唯一的一个天使派到我身边。可是你不是……你只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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