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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谢立给了藤就顺着上,让陶运昌忆起镇南一中废楼表面的爬山虎。还想起昏黑的夜里,谢立对他说“我只有这些东西,但可以全部给你。”
这些记忆好像过去很久,但在这个双方皆能将彼此看清的距离内,又近如昨日。
“办案这段时间你住我家阁楼,如有特殊情况,也好一起处理。”陶运昌踱回谢立车边,再次坐回驾驶座说,“未经允许,不要进我房间,也不要莫名其妙贴上来。”
陶运昌的袖口磨的起毛,握在谢立牛皮的,簇新的方向盘上,不相称,甚至有些寒酸。但他车开的稳,从没有卡顿和冲撞感,是谢立所有朋友里驾驶的让人最舒适的。
“现在去你的住处,拿点换洗衣物。”陶运昌等谢立设定好地址,便把自己的斜挎包递给谢立。
包包是皮质的,纯黑色。边角有些划痕。它款式大方,料子软,属于谢立觉得无趣的品类。谢立本来也只是接过,打算放在身侧的收纳里,但斜挎的拉链没有扣紧,一个磨得没有颜色的,透明又斑驳的小狗吊坠滑了出来。
谢立俯身将它捡起,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小狗的五官都没有了,只能从造型上辨认出是犬类,谢立觉得它造型熟悉,但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谢立刚准备开口问,却发现陶运昌的面色有异,姿态僵硬,便猜测可能是什么重要的物什,被自己碰掉了。谢立拿出手帕纸,边擦边致歉道,“我已经把它擦干净了。”又伸过头好奇道,“这个吊坠肯定好多年了吧,是不是你小时候的纪念品啊。”
陶运昌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待他再开口语气竟轻松起来。陶运昌将车停稳,等待着一个时间很久的红灯。
他双眼平视前方,对谢立随意道,“是的,它是我小时候中了大奖换来的礼物。”
70
于陶运昌家寄住的第四日,谢立实在忍不住,打算出门找点乐子。除了定时定点的作息,乏善可陈的动线,最可怕的就是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
陶运昌五点半准时起床,六点吃完早餐,七点将家里打扫结束。最近谢立找出了陈美娟在镇上老宅的日记本,陶运昌上午看两小时后,再打一小时固定的单机游戏。中午到点做菜,以营养全面为主。下午午睡后起来看施工类的书籍,再去门口浇花,剪枝,做一小时有氧运动,便回家做饭。晚餐简单到寡淡。最后他以电视新闻结束一天生活,心情好去阁楼看看谢立,给他切点水果聊聊天,而后在八点整准时洗漱,八点十五雷打不动地熄灯。二楼门一关,谢立别说想和他沁热,多说句话都是奢求。
一个人再自律,也不至于这样过日子。谢立昨天在厨房的餐边柜旁,注意到陶运昌的小药瓶和铝箔板,他网上搜了,是治疗焦虑的镇定药物和安眠片。
谢立在阁楼想了一晚,觉得有必要和陶运昌谈谈,让他这种机器人似的紧张生活有所喘系。
谢立难得没在九点之后起床,七点多,陶运昌已然做好谢立的早饭,用保鲜膜罩住置于一楼餐桌,二楼的门半掩着,陶运昌应是在伏案看日记。
谢立敲敲门,问他,我能进来吧。
陶运昌只嗯了一声,头都没抬起。谢立从一楼搬了把凳子,坐在陶运昌桌边,严肃道,我要谈谈。
陶运昌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眸看书说,你说。
谢立被忽视有点不悦,但还是闷闷地说,“我认为你不能这样生活。”
“怎样生活?”陶运昌翻着日记本,贴上一片索引说,“我应该每天十点起来,吃完早饭出去逗猫,十二点回来吃饭,睡到三点,出门遛弯,回来吃饭,然后打游戏到凌晨?”
谢立脸一红,但又说不出毛病,只是反驳道,可我不是每一天都这么过,是有变化,有社交的。
“个人需求不同,谢立,没必要强求。”陶运昌转头看他,眼神认真说,“你每天睡的太晚了,不是好习惯。”
“那我至少,不用吃药!”谢立没忍住反驳道,“你吃的那些药物,都是有重症才会服用。”他不安地靠近了一点陶运昌,“我觉得你每天这样生活,肯定是有压力。”
“你知道我有病的。”陶运昌指节敲敲桌子说,最近看的日记太多,以前一些记忆也反复涌出,导致晚上睡的很坏,才吃了两粒。”陶运昌摸了一把谢立脑袋,说,“我有数。”
谢立捂着头不甘心,“那也不能天天都做一样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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