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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在此?”朱宸濠沉默许久,只问了这么一句。
分明比上次相见要憔悴许多,但那双眼盯着江彬时,却慑人得很,仿佛高高昂起头颅的毒蛇。
作者有话要说:
☆、蛾子
“我并未见着……”江彬心里明白,这多是个陷阱,要将朱宸濠打得方寸大乱,只要一人姓名。
“那你来做什么?”朱宸濠脸上并无波澜,仿佛早知如此。
“我并非来劝降,也并非来投诚。我说服不了皇上,更劝不了王爷……如今尚不知吴太医下落,却已矢在弦上。阳明先生用兵如神,不可意气用事,需避其锋芒……”
“王爷!不可信他!”瘦得腮帮子微微凹陷的李士实打断道,“他多是那狗皇帝派来离间的!巧舌如簧!”
“我也听得此人靠着谄媚得那高官厚禄,与那狗皇帝关系非同一般,他又怎会向着王爷?怕是另有打算!”刘养正一对三角眼打量着江彬附和道。
江彬从之前朱宸濠中了王守仁计谋怀疑二人通敌便可断言,朱宸濠并不真信得过这二位自诩聪明的谋士,不过是用人之际,权且凑合罢了。江彬方才说那些话,也是故意诱他们,只等着朱宸濠发话。
果不其然,朱宸濠一改之前态度,略一沉吟道:“你且把话说完。”
“如今,我众敌寡,阳明先生恐多使得诱敌、伏击之策,打得人疲于奔命,首尾不相顾。且于九江、南康周遭布下兵力,若王爷于此时命九江、南康军队回援,必无收复之日。阳明先生便是要王爷倾巢而出,好赶尽杀绝!”江彬点了点那案上摊开的图纸道,“其水师,不如王爷精良,神机营的火器,却不可小觑。”
“难不成,你要我弃了水师?”
“阳明先生必定料不着王爷会出此下策!”江彬指尖沿着鄱阳湖的轮廓描画了一段道:“那些个火器尚在船上,若从陆路攻其不备,必占了先机。若吴太医当真在城内,皇上必会以他相要挟,使那缓兵之计,到时,便以我性命相逼,换吴太医回来,我自会说服皇上退兵。若吴太医并不在此,赶尽杀绝也无济于事。我尚有信得过的武官在朝中,已去打探吴太医下落。”
“若我听信于你,却仍不得音讯,那狗皇帝岂会放我条生路?”
“我自有法子保王爷周全。”江彬腰间的司南佩,仿佛拉扯着他沉入永无天日的深渊。
“你道我会苟且偷生?”
江彬知朱宸濠的骨气,知他不愿祖上蒙羞,唯有低声劝道:“王府虽化为灰烬,却还能再建,但若王爷不在了,吴太医回来,岂不当真无家可归?”
话音方落,一只手猛地扼住了颈项,力道之狠,令江彬措手不及地憋红了脸,伤口也渗出了血。
跟前人,却全然漠视江彬的挣扎。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戳他的痛楚,寻他的晦气?
江彬使劲扒着朱宸濠的手腕,却仍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他从不知道,这位看似病弱的王爷,竟有这般气力。刚想抬腿扫他下盘,就听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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