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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只怕沈槐安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沈槐安听着身旁人的长叹,自嘲道:“你也觉得我不配是么。”
刚刚剜那小太监的刀子,现在就在正正插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别人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断根都断不了他思春的念头。
张全轻声道:“我是怕你碎了心神,最后落得一场空……我们得认命啊。”
认命么?
他这辈子都在认命,唯独这一件事,他不想那么算了。
他鼻头酸涩,颤着干涩发紧的嗓子,从唇齿间挤出来般,“如果我不呢?”
张全见沈槐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湿了眼眶,自从二人相识,就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半晌猛地一挥掌拍在他背上,大声喊叫道:“那你就去!那尚衣监的小子还会送香囊,你又不差!咱也送,咱送个比他更好的!”
沈槐安一怔,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册子,边角都被他捏皱了。
“你别愣着啊,快去、快去。”张全是个急脾气的,见沈槐安还呆愣坐着,干脆推搡着让他去。
张全正了神色,缓缓说道:“沈槐安你听好喽,打定主意就别后悔,到时候伤着了、痛着了你得认。要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沈槐安沉默了片刻,陡然站起身,从自己枕头下的锁住的木盒里掏出个钱袋,颠了颠,随即塞进怀里,步履匆匆地去领了两个食盒从尚膳监离开,去往鹤华的小院子。
他现在脑子里乱作一团,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他想见她,现在、立刻、马上。
香囊
这边鹤华收了香囊,解下来勾在手指间把玩着。
那日无心劝了两句,又见委实可怜,帮衬了一把,本没放在心上的事儿,又叫这香囊勾起来了。
今日上午想着出去遛遛弯儿,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往尚膳监走去,刚拐个弯这碰见这小太监突然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拦住去路,她后撤半步,右手按住刀柄厉声道:“想做什么!”
大抵是每个宫负责什么,什么地方便富裕些。
跪着的小太监身着一身蓝灰色布衣,瞧着比沈槐安那件颜色更亮些,布料也更紧实。
小太监被她呵斥地一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说道:“前些日子,奴才脑子笨,把两位统领的饭菜洒了。多亏鹤统领求情,又给奴才请了太医、使了银子,奴才、奴才……”
说着竟是要哭,吸了吸鼻子,又重重得给她磕几个头,带着哭腔喊到:“鹤统领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往后要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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