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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有一瞬的失神,回道:“明白,可是不明白为什么。”
“为着这世道留给女子的活路太少。女子一旦嫁人,四方院墙就是她的天地,夫君的宠爱就是她一辈子争夺的东西,儿女的归宿就是她唯一的盼头。但是男子不一样……情爱于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所以自古是痴情的女子,薄情的郎。”
她嫁与皇帝,在这积年累月的荣宠里,不是没有过片刻的失神动心,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于皇帝是之一,皇帝于她是唯一,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她没办法视而不见,要想在后宫活下去,只能牢牢守住自己的心。
鹤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蹙眉疑惑地问道:“姐姐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贵妃拂过鹤华手心的茧,指尖颤抖地越发厉害,细碎的阳光在她眼波间流转,轻笑道:“你能不一样,提点你几句,免得你做傻事。”
……
轩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槛上,将外头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沈槐安用布帕擦拭着新搬来的红木雕花镜台,镜台台面上设官帽式三围屏,背板委角长方形开光内浮雕花,雕刻风格古朴粗犷,座底壶门式牙板,顺势雕卷草纹为饰,颇具巧思。
木纹华美,虽算不得什么上好的木料,却也包浆亮丽。
擦洗干净后,又在台面摆上一小方匣,正面对开两门,门内装抽屉数个,面上四面装围栏,前方留出豁口,后侧栏板内竖三扇至五扇小屏风,边扇前拢,正中摆放铜镜。
沈槐安拉开抽屉,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一朵勾丝珍珠绢花和一把木梳放入其中。
原本看着没人气的卧房,因这一、两件物件,总算显得有了些生气。
沈槐安轻笑两声,扶着腰慢慢立起身来,微微蹙眉握拳捶了几下后腰。他想着今日鹤华不在,正好将她的卧房收拾一下。
鹤华回来见他侧对房门坐着捶腰,面上抿着笑,心思一动,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猛地揽住了沈槐安的脖子。
“瞧什么呢?”
沈槐安惊得一僵,听见她的声音稍微放松了些,手放下来说道:“给你添置的物件,你瞧瞧。”绷着身子想转过来,却被鹤华按住肩头。
鹤华感受到掌下紧绷的身躯,想着他刚刚捶腰的动作,手微微用劲在他肩颈揉捏着,随口说道:“好看。你从我走后一个人在弄?”
沈槐安点点头,有些不自在的一缩肩膀,闪躲着说道:“我不累,歇会就好了。”
自打鹤华走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拾掇起来,一个人搬弄、擦洗,猛地歇下来其实浑身酸痛。
感受到他条件反射的抗拒,鹤华松了手坐到他对面。
沈槐安转过身来,雀跃地说道:“这下好了,起码能方便你梳洗了。”
鹤华垂眸盯着茶杯,半晌抬头弯弯眉眼,轻快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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