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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赏月吟春诵秋的情怀对于林巍那种性格而言可能就是驴和狗血,吃饱了撑的,人各有志,说不得对错,更不能强求。
终归不能独立终宵,房间虽大沙发虽宽也不能随便睡在外面。被当成透明人一样忽视的秦冬阳静站良久,知道绝对等不到人邀请,自己走进卧室。
林巍已经闭眼睡了。
他的姿态非常随意,看着也很放松,头仰在长枕上,一臂上扬一腿蜷曲,是很舒服的睡。
若非床铺极宽,只凭这种四仰八叉秦冬阳就挤不上去。
年轻助理,不,新晋情人攥着睡袍带子,克制着心里的拘谨和渴切,咬牙鼓励自己一下,而后果断地钻到林巍的腋胁之间。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了林巍的胸口肌肤,他身上的浴袍系得很松,感受神经元无遮无挡地晾在空气里面。
“唔……”狮系男人被打扰了睡眠,微微地动,想要侧起身体,同时推开秦冬阳。
秦冬阳不让推,伸手搂住他的腰。
林巍就停住了,可能觉得骚扰不成威胁,放弃继续驱逐的打算,仍旧睡着。
秦冬阳将脸仰起一个角度,静静地,痴痴地瞅着林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原来可以如此近啊!
原来真的可以。
这张脸为啥如此好看?线条深的地方能把人给淹死里面,而该耸立之处,又是任何艳羡嫉恨爬不上去的峰峦。
不像是人,当然也不像神,而似什么金刚罗汉或者无情的魔,诱惑心神,且又不予悲悯……
倘若他不长成这样,秦冬阳想,自己或者早就把那些久远得不曾存在似的关爱和照顾忘记了吧?或者那些东西原本就非真实存在,只是自己给贪恋眼前这幅过人容貌安排好的借口。
本质上就是觊觎,是贫穷者对富有者的觊觎,自己不拥有的,想霸占到。
谁道德谁不道德,谁值得同情谁更可恶,不好界定。
只来得及看这么一小会儿想这么一小会儿,睡容安详的林巍已经皱了浓眉,二次推秦冬阳,“热乎乎的……”
秦冬阳仍不给他推开,反而不管不顾地更粘紧些,“林律……”
林巍缓缓睁眼,忍耐地看他,眸心隐着一点儿不解和轻贱。
秦冬阳当没感觉,只把脸颊贴住他的胸口,“你答应我了。”
“急什么?”林巍的声音有点儿哑,有点儿沉,有点儿粗,也有点儿蔑视。
秦冬阳仍似不在意的,他像是个忙着归顺忙着臣服的奴隶,要靠主人的认定安身立命,脸蛋讨好地蹭对方的皮肤,“等什么呢?你是后悔了吗……”
没人受得住那样的蹭,是个人都受不了,养猫的人会疼爱猫,养狗的人会抚摸狗,养弟弟的……
林巍翻身起来,支着一双看起来异常健壮的臂膀,将秦冬阳掫到身体下面笼罩住,“我再说一遍,没有爱情,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没有爱情”,这么明白这么不留情的宣布,即使床铺间的温度那么适合缠绵,他仍旧要重复一遍之前已经阐明过的强调,非把丑话说在头里。
顽固至极的狠。
毋庸置疑的坚决。
没有。
也不会因身体关系产生。
秦冬阳闭上眼睛,挡住心里泛起来的凄苦,同时抬起双臂,紧紧地勾住林巍筋肉强壮的脖颈。“我不怕。”他说。
“我要扑进去试试。”他想。
总得义无反顾一次,十几年的痴心妄想才能有个了结。
给我一个绝望也好。他暗自道,绝望到死,过了好重生的。
亲吻从来不止柔情蜜意一种表现形式。
唇与唇的接触,唇与身体的接触,与肌肤,与血肉,可能是温存舔舐,更有啃咬撕扯生吞活剥。
秦冬阳很快就在势头猛烈的进攻里陷进缺氧状态,半晕在迷迷糊糊之中,思维混乱地想:食草动物并不值得同情,它们不会衡量生命危险和一口水草的轻重,贪心,侥幸,且又头脑简单,总觉得自己还有可以奔跑的腿。
猎杀者也有腿啊,它们更加健壮有力,并且速度非凡,同时还有尖利异常的齿和咬合能力极强的口颌。
秦冬阳被林巍亲得生了幻觉,眼看着自己颈间的血顺着对方齿上的槽汩汩流过他的咽喉食道,前赴后继地落入深似渊潭的肠胃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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