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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破心思的少年索性将脸埋进膝里,装鹌鹑,白珍珠一样的耳垂却露出一点嫣红。
直到要拐下楼梯时,怀里人才突然冒出低不可闻的一句:“不要、不要下去。”
“嗯?”沈清越停下脚步,仔细去听。
少年埋着头,温软的嗓音一点点传出来:“不要抱下去,孟澄看见会笑……”
他脸皮本来就很薄,已经快丢完了,不想再丢脸了。
目光往下落去,男人踏着拖鞋踩在深色阶梯上,平直裤腿下是一截脚踝。
一声轻笑后,少年被轻轻放下,脚刚触到地面,手就被一只掌握住。郁慈微微抬眼,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唇。
“那我牵着阿慈走。”
男人黑眸中盛着浅浅的笑意,嗓音又轻又低,好像在哄人似的开口。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少年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第一次他在贺府宴会上撞到沈清越时,男人冷着脸,目光黑沉沉盯着他,还语气很凶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说就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直到贺月寻赶来将他带走。回头时,男人还一直紧紧看着他,如同盯上羔羊的狼。
可第二次见面,沈清越却送了他一大堆稀奇昂贵的玩意儿,其中就有着一把冰冷的手枪。
“拿着它,有人对你不怀好意时,就按下扳机。”
当时他被手枪冰冷漆黑的外壳吓到,扭头跑走。
此刻看着男人眉眼间的温柔,郁慈轻翘了下唇角,躲开他伸过来的掌,噔噔噔跑下楼梯。
明明他才是从始至终都不怀好意的那个人。
以为少年还在生气,沈清越笑着大步追上去。
总理府比公馆还要大,院门前站着不少警卫,大门向两侧打开,浅池里游曳着几尾三色锦鲤。
被男人牵着经过时,郁慈多瞄了一眼。
大厅内,沈泰坐在沙发上,额头上有着一道很深的竖纹,气势威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浏览。
气氛出奇安静,郁慈双腿并拢手放在膝上,坐姿端正,悄悄抬眸正好撞上一双沉稳的眼,心脏顿时一紧。
将手中的文件搁下,沈泰往后倾靠,语气严肃得像在训他手下的兵:“不错,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心里担心会吓到少年,沈清越偏过头,却看见少年背更挺直了些,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儿子,沈泰理了理嗓子:“会认字吗?”
问起这个,郁慈有些紧张,不自觉揪着沙发的绒毛,小声回答:“会,还会一点点外文。”
耳边适时落下男人低沉的轻笑声,郁慈的脸瞬间更红了。
……的确是一点点。
毕竟少年学习的劲头并没有持续太久,到现在也只是能磕磕绊绊念几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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