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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条利落的侧脸在车窗上投下一道俊美的剪影。昏暗光影浮动,深眸淡漠湛然,冷光微凝。指节扣在黑色衬衫的领口处,矫正领带一点微斜弧度。掀开眼皮,淡淡扫过不远处那个纤赢瘦削的身影,黑眸如墨,偏冷的音调比窗外细雨还要凉。没有任何情绪地纠正司机的称呼。“还不是太太。”是清晰的普通话。chapter2前夜淋了雨,翌日的婚礼,虞清雨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直到化妆师从保险箱中拿出一顶冠冕,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头上,微重的头饰让她缓缓回神。这顶冠冕是前些日子谢家送来的,虞清雨一眼辨认出是这几年苏富比拍卖行成交价最高的一顶冠冕。一百二十八枚枕形钻石构成涡卷造型的一圈头冠,穿插圆润的海蓝宝石,勾勒出香桃木叶的形状。冠冕顶端镶嵌了九颗同等大小的梨形钻石,闪耀璀璨,华贵靡丽到极致。长发被束起,露出细长纤直的颈子,莹润单薄线条消失在那里戴着的同系列的一条套链,同样是香桃木叶的形貌,碎钻闪烁其间,恰似满天繁星洒落人间。套链下面缀了一颗水滴状的海蓝宝石,单颗宝石足有六十克拉,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为瓷白的肤色添上几分润光。为了这场婚礼,谢家是花了大手笔的。不仅入乡随俗,选择婚礼在京城举行,给足了虞家面子,还送上了丰厚的聘礼,不乏祖传或私有的珍稀珠宝。“收拾好了吗?”苏倪推门而入,她今日穿了身烟霞色的手工刺绣旗袍,修身版型完美贴合修长身材,将端庄优雅演绎到了极致。苏倪作为京城歌剧院的首席舞者,国家一级演员,为了热爱的舞蹈事业,几乎奉献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常年吃素锻炼,苏倪的身材一直维持得很好,格外衬这种气质款的旗袍。化妆师把空间留给两人,苏倪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虞清雨,稍稍正了下她发顶那只华贵的冠冕。“怎么一眨眼你就要嫁人了呢?”苏倪笑容很温柔,“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拉着我的裙子问我是坏继母还是好继母。”虞清雨红唇微勾:“苏姨,回回你都要提一句这个。”虞逢泽和苏倪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结婚的,那时候她还天真不谙世事,对于继母这个词总有些天然的抵触,可是又对苏倪莫名的亲近。有时间证明,第一面的亲近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苏倪从手包拿出一个浮雕木匣,匣子里装了一对纯净高洁的珍珠耳环。“不逗你了,给我们最美丽的新娘子添妆。”苏倪弯唇微笑,替她带上了那对珍珠耳环。丝绸质感的南洋澳白珍珠耳环,珍珠上是白钻和艳彩蓝钻聚结交叠的飞天造型,活灵活现,婀娜动人。“苏姨,你还是少看点古装剧吧。”虞清雨侧过脸看向镜子里笑意莹莹的苏倪,还有自己耳垂上那对莹润有光的珍珠耳环。“添妆怎么了?这多好的送礼物由头。”苏倪整理了下虞清雨的碎发,温婉而笑,“放心,是我的私藏品,没用你爸的钱。”虞清雨对上苏倪含笑的眼睛,不由唇线弧度更深。“是我前两年演出《飞天》舞剧的时候,请人专门订做的。”“苏姨。”虞清雨手指勾着搭在她肩上的苏倪的尾指,轻轻晃了晃,笑着撒娇,“谢谢苏姨的耳环,我很喜欢。”因为职业追求,苏倪是坚定的丁克主义,在她的人生中,舞蹈比婚姻生子重要得多。但也有例外,她对自幼丧母的继女倾注了所有疼爱与怜惜。苏倪笑了声,坐在她身侧的楠木方凳上,双腿交叠,旗袍裙片自然地垂落下来,一举一动间尽是优雅。她回握住虞清雨的手掌,落下一声浅浅叹息。“清雨,以后和执锐那孩子断了吧。”手指下意识地缩紧,刚做好的婚甲刮过苏倪的掌心,指甲劈裂开的尖锐刺痛一阵阵向心房处攀爬。
“苏姨……”虞清雨面上的笑容僵住,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也是,婚礼前一天跑去那个城郊老旧小区的,确实是她。苏倪只是摇头:“老张毕竟是你爸的人,他在虞家干了二十多年。这次我拦住了,下次就不一定了。”虞清雨眉心微拧,略有些恍惚。苏倪语重心长:“清雨,成婚了,你就不单只是你了。”虞清雨眼尾落了下去,默默低喟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苏倪揉捏着她葱白的细指,声音温和。却被虞清雨打断。她眉眼轻抬,细雾朦胧浮在瞳仁上,腰背坐得笔直,精巧纤细的肩线,向下是裙撑带起来曳地婚纱。美丽是有代价的,她今天的婚纱真的很重,勒得她肩背酸胀。镜子里映照的笑容却依然明丽粲然。虞清雨面上平静,只是拿起粉扑细细补妆,眼眸流转间宛转嗓音溢出唇间:“苏姨,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她复又重重说了一句。化妆镜中的自己妆容明艳大方,潋滟水眸剔透晶莹,眼尾晕染开的一抹红润更添几分瑰丽。“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提起裙摆,虞清雨站了起来,红唇微扬,声音清晰入耳:“苏姨,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既拿得起,自然也放得下。所有年少情谊都在昨晚的那个雨夜戛然而止。苏倪是了解她的,流连过去,向来不是虞清雨的性格,只是很多事情却也由不得她们。重新握住她的手,苏倪说:“是谁家的新娘子今天这么好看?”温温而笑:“原来是我家的。”虞清雨跟着一起笑,闪烁湿光中,有什么东西已经从她的生活中割离。拍过一组婚礼照片后,虞清雨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向下看,花园里宾客来往。今日婚礼的主角谢柏彦正站在鲜花拱门前,和她的父亲一起。站在那里的男人仪态从容矜贵,合身定制的西装笔挺,衬得他完美比例的修长身材,动作间皆是雅致清衿。谢柏彦眉眼生得卓然俊逸,只是那双墨色深眸幽邃,清冷端方,无形隔在两人之间疏远的距离感。先前早就听闻港城谢公子矜贵淡漠,年纪轻轻便掌权谢氏集团,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杀伐果断。以至于虞清雨知晓与他的婚事时,忧心忡忡许久。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柏彦忽而抬眸,隔着两层楼的距离,幽然对上了她的眼睛。黑眸定在她的面上,似有光华缓缓流动,却无半点情绪泄露。虞清雨的目光忽然顿住,从他的面颊缓缓下移,再度垂到他半插在口袋里的修长指骨上。那是一双过于好看的手。尤其是手腕内侧的那枚红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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