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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和,没有接老爷子的话,他重新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说:“爷爷,我给您把苹果削完就走。”
楚和握着苹果和水果刀,努力压抑着,手还是忍不住发抖,终于割伤了自己的食指,血渍染上了苹果,晕染开。楚和说:“没办法吃了。”
老爷子倦怠的闭上眼睛,说:“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了。”
楚和收拾好东西,默默的走到门口,转身,对着不想再看他的老爷子说:“爷爷,您别跟林叶提这事儿,我来说,您还是装作不知道就行,我会离开林叶的。”楚和不想让林叶抱怨爷爷。
“爷爷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对不起。”
爷爷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转身的楚和,低语:“对不起啊,小和。”老爷子眼睛也湿了。
楚和轻轻的合上门,转身。去哪里呢?他也不知道,由着自己的脚步在医院的长廊上徘徊,不知不觉就踱步到了王濰的病房,楚和透过半开着的门缝往里看。
林叶正端着碗喂王濰吃饭,连劝带哄的,王濰虽然还是瘦弱,气色好了很多。看来林叶是尽心照料了。楚和想,我病了都没见你那么用心,林叶你真是白眼狼。
楚和没有打扰两个人,静静的离开了。
该到哪里去呢?楚和坐着车转悠了大半个城区,最后在护城河那里下车,楚和坐在岸堤上,他想起来那天魏筝和他坐在这里,喝着啤酒,假装洒脱的说着那些事儿,这才几天呢。
苦苦经营的一切好像就要分崩离析了。
三十
楚和在护城河岸堤上待到大半夜,被凉飕飕的夜风都吹透了。
他自个儿在回想着以前的那些事儿,边想着就自己傻笑,一边抹眼泪一边傻笑。他觉得真该买点酒喝,喝醉了直接栽倒在护城河里,明儿说不定还能上头条,某某大好青年醉酒失足掉到河里英年早逝云云。楚和自己臆想着,又傻笑。他拨了家里的电话,拨到一半儿突然觉察到时间太晚了,爸妈都睡了,赶紧合上电话。可他就是想听听妈妈的声音,让老爹骂两句也行。楚和特想家,自己好长时间没回了,都快忘了老妈做的红烧鱼是啥样了,还有老妈烙的油饼,好久没跟老爹喝小酒了,改天回去得给老爹买瓶好酒。楚和继续对着静静的河水傻笑,怎么今晚就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可怕了呢?树木河水还是黑黝黝的,楚和觉得那是在陪着他寂寞呢。楚和回想着跟林叶爷爷的对话,爷爷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怎么看出来的呢?楚和连问都不敢问,还是伤到老人家的心了,他答应爷爷会退出。怎么退出?跟林叶分手?他要怎么跟林叶说啊,林叶会接受吗?难倒林叶要和那个叫刘梅的女医生结婚?楚和脑子里浮现出刘梅挽着林叶胳膊的景象,把自己吓了一跳。林叶你还是到哪儿都招风惹草,王濰都没处理好呢,又加了个刘梅。对了,王濰怎么办?他也真是可怜,现在王濰连魏筝都没有了。
楚和盯着不远处马路上穿梭的车辆,不时有车灯刺向楚和的眼睛。
“怎么还有功夫想别人该怎么办,”楚和对自己说,“我该怎么办?”
楚和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楚和玩命的工作,到处抢任务干,金大姐拍着楚和的小脊梁骨笑道:“哟,楚和同志终于觉悟了,那我可就暂时把给你辞退信压起来,楚和你要是敢再这样擅离职守,你就小心我……”金大姐拧着楚和的胳膊,楚和疼得嗷嗷叫唤:“大姐饶了我吧,真是再也不敢了。”楚和在单位里都是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去,回到家洗洗上床,然后给林叶打电话,用特阳光的声音跟林叶汇报自己又接了什么好玩的任务,说金大姐又怎么欺负他了,楚和跟林叶说自己最近任务太多,不能去老爷子那里了,林叶不疑有他。林叶会跟楚和说,最近王濰想开点了,身体恢复的挺快。楚和说那就好。
然后楚和一副羞羞答答的小媳妇样跟林叶说:“林叶我想你了。”
林叶说:“小和,我也想你了。等忙完这些事儿,咱一定出去旅游去。”
楚和幸福的说:“嗯,我等着。”
然后互道晚安。
然后楚和缩到被子里抽泣。林叶,我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楚和决定等王濰康复了再跟林叶谈谈,他怕林叶不能一下子承担。就先这样凑合着过吧,能安宁一天是一天。
楚和继续多揽活,多干事儿,今儿他又帮金大姐做最后的排版校对。做到一半的时候顿住了,他看到一篇关于苏涵公司的报导,问题是这个报导是负面新闻,里面是一些很刻薄的问题,比如说资金来源是否正当,还有很多官商勾结的猜测。幸好被自己看到了,不然就这么刊行了怎么跟苏涵交待。楚和赶紧问金大姐怎么回事儿,不是跟苏涵公司关系挺好的嘛,上次还专访了呢,这么快就给人家报负面新闻,太不厚道了。金大姐也是一脸无奈,她说是上头安排的,好像苏总得罪了什么人。
一听得罪了什么人,楚和就明白了几分。苏涵是说过了,为了那些证据好多人都等着毁他呢。楚和去找上头的人,上头的人是听更上头的人操纵的,兜兜转转下来,楚和挨了不少骂,问题就是没有解决,他干脆直接冲到老总办公室。
楚和跟杂志社老总说:“苏总帮了咱不少忙,咱不能这么对人家。”
老总说:“小和,这些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就干好自己活就行了。”
“可是怎么跟人家苏总交代?咱可多项目还是由苏总投资着呢。”楚和真高不明白这帮人是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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