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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之后。
高源和张远材扛着药材麻袋往回走,张远材可算找到扛包的帮手了。
高源有些印象,张远材家离着乡里的联合诊所不远。
“家里的。”张远材在门口就大声喊:“娘咋样了?”
门里面传出来焦急的声音:“你快进来吧,娘很不好,刘三全大夫已经过来了。”
张远材赶紧把几个大包扔在地上,快步跑进去。
高源也把手上的麻袋放在地上,跟在后面。
还没到里屋,就听见了剧烈的咳嗽声。
“娘。”张远材跑进去。
高源看向在一旁斟酌思索的刘三全,目光有些发怔。
刘三全也奇怪地看过来,这个年轻人怎么老盯着自己看?
“有事?”刘三全问高源。
高源摇摇头,转而看向了靠在床上的老太太。
张远材紧张地问自己妻子:“咋这么严重了?”
张远材的妻子说:“就你出门的三天,突然严重起来。娘说她的胸上像压了一块石板一样,喘不过气来,稍微一吸气,就跟针扎似的,疼的不行。”
张远材面露焦急。
高源观察老太太的情况,面容憔悴,眼眶深陷,盗汗不止,剧烈咳嗽。说话和呼吸都已经极其困难了,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一样。
高源不清楚老太太到底得的什么病,上辈子他刚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中医门外汉,什么都不懂。他去联合诊所帮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辞世了。
他只记得在老太太辞世之后,他们联合诊所的所长赵焕章才从外地回来。他在私底下不无遗憾地说,要是他能早些回来,病人或许还有些机会。
赵焕章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的医术非常不错,放在县里,也是排名极为靠前的中医大夫。
高源想起了这桩往事,既然赵焕章都敢这么说,那他也就有把握了。
高源询问:“远材叔,老太太这是什么病啊?”
张远材焦急道:“重症双侧结核性渗出胸膜炎,胸腔积液。市医院的专家说我老娘双侧胸部除了第一根到第三根肋骨清晰以外,其他的都是积液了。”
“本来说要抽液的,我娘死活不肯,所以只能回来了。哎呀,哎呀,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张远材焦急地问自己老婆:“家里的,你给咱娘用药了吗?”
张远材老婆说:“用了啊,就市医院拿来的链霉素,这十来天没停过,你走的这几天,我是找大众药房的小蔡过来打的。”
张远材直挠头。
高源观察老太太,嘴唇都憋青了,已经无法说话,甚至都不能呼吸了。
高源想询问张远材,张远材却急的去找刘三全大夫咨询了。
高源只能询问张远材老婆,他得知老太太最开始是像感冒一样发热恶寒,最初没有在意,仍然坚持劳作。后来就胸腔憋闷,盗汗不止,剧烈咳嗽。
送到县里,县医院因为没有X光机,所以又送到市里。诊断为重症双侧结核性渗出胸膜炎,胸腔积液。患者回家之后,这几天突然病情加重,以至呼吸艰难,更不能深呼吸,每次呼吸,胸腔都像针扎。日食用粮食不到三两。
高源上前去观察了老太太的舌象,老太太舌边尖满是瘀斑,唇舌色青。
高源心中思忖,察见舌色如皮肤上暴露之青筋,缺少红色者,称为青舌,又云水牛舌。主寒凝,阳郁和淤血。她的舌头上还满布瘀斑,更见瘀滞。
张远材急问刘三全:“刘大夫,赵焕章大夫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刘三全抓着自己的苦瓜额头,他说:“应该还要四五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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