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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出来,坐公jiāo车赶到to酒吧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门口的酒保看见宋染,忙走上来,&ldo;我的天,你可算是来了!&rdo; &ldo;不好意思,刚刚路上有点堵车。&rdo; &ldo;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化妆间换衣服,客人们都在催了!&rdo; 宋染忙点头,着急忙慌地往酒吧后门跑去。 十分钟后。 镜子面前,宋染已经脱下了校服,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浅蓝色的牛仔裤。衬衣很大,松了两颗扣子,下摆浅浅地扎在牛仔裤里。 长长的头发散开,披在脸上、肩上,样子很慵懒。和刚刚穿校服,扎马尾的样子,完全像变了个人,成熟很多。不查身份证的话,绝对猜不出年纪。 宋染从十六岁开始,就在酒吧驻唱。 那时候为了生计,跑了很多家酒吧。 她唱歌没有问题,但大部分酒吧都要求她在登台的时候,穿吊带或者短裙,总之就是穿得尽量bào露些。 她没同意。 后来运气好,通过一朋友介绍,认识了to酒吧的老板。 老板对她还算照顾,除了唱歌,什么都不让她做,也不需要穿bào露的衣服。所以每次来的时候,宋染就专门挑长袖和长裤,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对她来说,选择在这种地方打工是迫不得已,所以会尽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当然,她也不是常来。特别缺钱的时候会来唱几场。 什么时候最缺钱呢? 每年开学jiāo学费的时候,爸爸身体不好需要住院治疗的时候,每个月jiāo房租的时候…… 唱完歌,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夏夜的风chui得人凉苏苏的,挺舒服。 宋染摸摸书包的隔层,里面又多了四百块钱。 她紧紧地抱着书包,一路开心地小跑,脚步轻快。 刘玲总问她,为什么她每天都那么开心?明明活得那么艰难。 可人活在这世上,谁不艰难呢?她只是比同龄人,早一点挑上养家糊口的担子而已。 至于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开心? 那是因为没有理由不开心啊。 人活着,开心不是最重要的事qg吗? 开心乐观地面对困难,还是愁眉苦脸地面对困难?她当然是选择前者。 宋染家离她唱歌的地方不远,在烟雨路上的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很黑,没有灯。太晚回家的话,宋染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耳朵会不自觉地竖起来。 好在她家就在巷子中间,跑几步就到了。 宋染摸出钥匙,推门的时候,房间灯还亮着。 宋染站在门口,楞了楞,&ldo;爸,你还没睡呢?&rdo; 狭窄的旧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腰部以下空dàngdàng的,没有腿。 宋染关了门,换了拖鞋,走过去,蹲在轮椅旁边,仰着头,笑眼弯弯地望着自己的爸爸,&ldo;爸,你洗了吗?我打水给您洗脸吧。&rdo; 宋大海握着女儿的手,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问:&ldo;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做电影院做兼职了?&rdo; 宋染笑嘻嘻的,&ldo;是呀,午夜场很多人,老板忙不过来。&rdo; 宋染不敢跟爸爸说自己在酒吧唱歌的事qg,本来没什么,但是怕他担心,所以就一直骗他,自己是在电影院帮人卖爆米花。 宋大海叹了口气,&ldo;你以后放学就直接回家吧,别大晚上的去gān兼职了,你一姑娘家在外面走也不安全啊。&rdo; 宋大海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抬手擦着眼泪,声音哽咽地说:&ldo;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爸爸担心啊。&rdo; 宋染忙安慰他,&ldo;爸,你别担心我,你忘了,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啊,我会保护自己的。&rdo; &ldo;话是这么说,可……&rdo; &ldo;爸爸,你别说了。很晚了,睡觉吧,我给您打水洗脸。&rdo; 宋染打断他,跟着就从地上站起来,将书包扔到沙发上,跑进卫生间去了。 打了热水,给爸爸拧了帕子洗了脸,跟着又推着他回房里,将他扶到chuáng上,盖好被子。 &ldo;爸,晚安了。&rdo;宋染站在chuáng边,眉眼弯弯地对爸爸挥挥手。 宋大海眼睛湿润,点点头,&ldo;乖,你也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rdo; &ldo;嗯,这就去。&rdo; 从爸爸房里出来,宋染才悄手悄脚地回了房间,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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