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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名字本就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并无区别。”
白清欢从善如流地点头,平静问他:“小宋,你送药就送药,我自会感谢你的好意,可你非要说这是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兰台并不是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客套和生疏,只是和先前那句“宋长老”相比,他听着多年前的称呼还能佯装无事发生,将所有酸涩情绪压下,挤出笑容面对她。
“阿姊你刚刚不是都猜到了吗?我只是想要试试段惊尘,看他是否真如面上那样对你真心,若真换成他甘愿为了阿姊喝下那魂飞魄散的药,我……”他话语哽了一下,像是突然泄了气,低声说:“我倒是服了他。”
“那些药都很难得。”她提醒。
“是我从师父那里好不容易讨来的。”他眼巴巴地望着她,期盼她一句夸奖。
“你没有下毒,而是送来了这些珍贵的丹药,多谢你。”她真诚地道了谢,微微笑道:“医仙与丹圣子皆是悬壶济世的医道大师,他们将你教得极好。”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高尚,阿姊。”他颤声道:“我只是想赶紧将你的身体治好,我想让你好好的,其他我什么都不想。”
白清欢听得很认真,她低着头,似乎思忖了片刻。
良久之后,她郑重开口:“我也不是什么善良无私的人,当年我在你身上的花销也不小,为了送你入医仙谷也消耗了我师姐的人情,这些药我收下了,从此你我也算是两清了。”
“等等……”
宋兰台猛地抬起头,手足无措道:“什么……怎么……凭什么算两清?!”
“你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吗?那你算算,我需要再添多少灵石给你。”
“不是的!”他匆匆打断她的话,表情难过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和你两清,阿姊,我……”
她轻叹了一声,直白地问:“你想和我回到过去,是吗?”
他连忙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阿姊,当初我年幼无知,我冒昧说了许多伤你心的话,你不要放心上,我……”
“我也想过你是年幼无知,开口冒昧才说那等要和我断绝关系的话,所以事后曾经给过你许多次机会,毕竟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愿意拉低底线的。”她目光坦然地注视着他,毫不避讳地提及当年的事。
“我曾经来医仙谷找过你三次,你避而不见,且让医仙谷的人转告我,说你我两人都是陌路人了,没必要再往来。”
宋兰台喃喃:“我那是被谷中其他年轻弟子嘲笑说是靠女人裙带才进了医仙谷,而且追求你之男修或是羽山仙族的少主,或是来历不凡的大宗门弟子,我想闯出一番地位再来见你……”
白清欢没有动容,继续道:“后来我担心你在医仙谷吃住不惯,托万宝阁的人给你送去东西,你当众丢出了医仙谷。我想着好歹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脾气和我一样坏也不怪,所以再后来我也曾经给你写过信
,你却原封不动退回了。”
“我只是……”
“你只是习惯甚至是享受被当孩子哄着的感觉了,我每向你低一次头,你的头就跟着仰一些,是不是?”
她顿了顿,继续平静说:“我也不是个随缘的性子,从来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在意的人对我关了门,我会自己破窗而入,封了窗,我会掀屋顶进去,再无路可走,我甚至也愿意钻狗洞。可是你当初既是连狗洞都没给我留,却又要怪我现在不给你机会,宋兰台,世间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事呢?”
“我……”他快要落泪,哑声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再回首才发现,原来曾经她站在原地,甚至是朝他走过无数次。
但是那时候或许是年少轻狂,或是笃定她会永远纵容自己,或是该死的自尊心作祟,又或是爱意的深浅本就要靠分开后的痛意才能判断。
他后知后觉得太晚了。
庭院中不知何时起了风,近来羽山多雨,风卷着泥沙从院外掠至屋内,吹过她的裙角。
头顶的灵灯微微晃动,她看着僵硬站在屋内依然没有要离开意思的宋兰台,只好自己往外面走去。
“即使说清楚了,我便先走了,桃家那边邀我去赏花。”她往庭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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