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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言,秦川是感谢双生的。他做了那么多年缉毒警,最怕的其实不是自己丧命于哪次行动,而是行动结束后,听说谁受伤了,谁牺牲了。做这一行做久了,反而对死亡没什么畏惧了,却越来越接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开。
所以他当年选择义无反顾地扔掉掌控着大局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抢走那枚手榴弹,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冲动。
跟双生合作以来,不管哪一次行动,伤亡都尽可能降到了最低。如果可以,秦川是愿意一直这样合作下去的。
但事情总不会是完美的,有些人注定会走到人生的分叉口,双生和他们,从根本上就不是一路人。
“马克里德……”秦川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看来差不多……该收网了呢……”
“最后一次?”
“马克里德是最后一个势力大的鲨鱼旧部,我不知道双生现在是什么意思,她最近谈‘生意’都不让我跟着了。”秦川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林炡手中转着笔,思绪有片刻分神,说实话,他近来特别不喜欢跟秦川用电话沟通,总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很遥远,遥远到他抓不住。
“马克里德一直挺低调的,最近才崭露头角,他以前和双生的交集比较少,也没有明显冲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跟马克里德合作的意思。”
“竟然连是不是要合作都不知道吗?那看来双生防你防得紧。”林炡心中担忧,却没让秦川察觉半分:“你还是要小心。”
“放心,具体细节还是等我确认一下再告诉你,给你们提前打一针预防针啊,可能不会有太多时间准备。”秦川飞快地阐述了一边自己的计划,说到一半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林炡?你在听吗?”
“在的。”林炡把思绪拉回来,浅浅笑了笑:“云滇随时配合,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我能有什么需要,”秦川难得起了一丝不自在:“话可别说得太满。”
林炡不置可否,他知道秦川本能地对承诺免疫,这是一种习惯,日积月累而缺乏的安全感,更别说他已经存在于公安的通缉名单上这么多年。
“真的林科,你别不信,”秦川有些戏谑地说:“谁知道你找的人可不可靠啊?万一碰巧找到了双生的手下,这可不是撞枪口上了嘛。”
“听上去你知道都有谁啊,”林炡失笑:“赶紧列个名单给我。”
秦川轻笑,故意压低了声线:“你这话说的,我要是能知道还能不告诉你吗?”
林炡哼笑一声:“谁知道呢,老狐狸。”
这句“老狐狸”几乎是气声带出来的,夹杂着半分的调戏的半分的认真,让秦川心神一动,他无意识搓了搓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素戒。
是林炡走之前留下的,那天晚上林炡最后一次吻他,趁他不注意把东西套在了他的手上。
他一怔,林炡的唇贴着他的耳廓,语气里充满着不舍和眷念:“这可是我大老远从云滇带回来的,你先收着,等以后我再补给你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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