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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差不多的话,他曾听闻过的。
那时是他看不惯她跋扈。
后来她当着他时便总收敛两分,可却偏要说出来,让他知道她不高兴……
话姜雪宁是笑着说的,可目光却一片森寒。
说完话便转过脸来向仰止斋中其余伴读看了去,也看向站在高处的萧姝。
然后才返身向殿上道:“真相虽未水落石出,可这宫女若无害人之心,也不会中了张大人所设之局,故意藏匿起一页纸欲以此陷害于臣女。小小一介宫女,与臣女无冤无仇,背后必定有人主使,望圣上明察秋毫,为臣女主持公道!”
直到这时,众人才全明白过来:原来张遮几句话已设好了一个局。之所以要故意让宫女前去协助,便是要所有有嫌疑之人进到仰止斋,去填补那陷害的“破绽”,是故意给陷害者机会!只要动手,仓促回来时又不及处理,更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人等着查个“人赃俱获”!
姜雪宁之话也有理。
宫里若无人指使,谁敢冒奇险陷害旁人?
只是不知背后这主使之人是否便在殿中?若在,眼睁睁见了这宫女跳入张遮所设之局,此人又该是何感想?
沈琅显然也没料着忽然之间便峰回路转,看着那伏地的宫女,一时没有说话。
萧太后却是远远认出那宫女身份,眼皮一跳。
殿下所立众伴读更是惊诧极了,没想到竟然是这小小一介宫女陷害了姜雪宁。
周宝樱却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姚惜。
姚惜是一脸错愕。
她望着立在殿中的那道身影,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不住的失落,想起方才自作多情的羞涩,甚至觉得十分难堪:原来提议由宫女们去核查纸数,只不过是为了引陷害之人出手,而不是为了自己这位“未婚妻”……
沈琅终于开口,问那宫女:“你既不识字,纸上之言尚不识得,便不可能是你独自陷害。背后究竟何人指使于你?”
第章夜色深宫
这一刻,满殿上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宫女身上。
天子威严,从上压下。
对这些自打进宫来便知道皇帝手握生死的人而言,实是一种强大的威慑和恐怖。众人能看到她面上迅速地失去了血色,紧紧压在地面上的手掌却用力地攥紧了,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之中。
她恓惶地朝着地上磕头:“回禀圣上,奴婢背后无人指使,不过是见姜二姑娘区区一伴读,入宫之后却谗言唆使长公主,哄骗殿下,处处皆要与其他伴读不同。奴婢等本是尽心伺候,长公主殿下从她房中出来却要说奴婢等伺候不好,又说内务府苛待。奴婢一时不忿,又听别宫传出汪公公率人查宫一事,鬼迷心窍之下便想出这陷害之计来。还求圣上、太后娘娘饶恕……”
“哐当!”
紫檀雕漆长案上的一应摆设都被扫落在地!
沈琅也是历经过宫廷之争的人,岂能看不出这宫女是在撒谎,顿时盛怒,道:“胡说八道,到这时候还贼心不死!王新义,叫人将她拖到宫门外庭杖,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王新义便要领命。
萧太后却在这时皱了皱眉,瞟了下面那宫女一眼,轻轻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幽幽地叹了一声气。
王新义脚步立刻停住。
沈琅也看向了她:“母后,可有不妥?”
萧太后道:“大晚上公然在宫门外打打杀杀,六宫上下都来听她叫唤不成?妃嫔宫人太监还睡不睡觉了?想想都让人头疼。原本是没查明究竟是谁搞鬼,如今既已揪出这么个线头来,顺藤摸瓜是早晚的事。便是要审问也别在宫门口,不如着人押去慎刑司。”
姜雪宁听到这句,只觉讽刺:这就忽然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了?不久之前老妖婆还手一挥喝人来,要将她押下去庭杖审问,说出来的话同沈琅一般无二。这才过去多久,就忘干净了?
张遮眉头忽地微蹙,看了太后一眼。
沈琅却是醒悟过来,道:“是儿臣疏忽,忘记母后病恙方好,宜当静养。王新义,改将这宫女扔去慎刑司,让他们今晚都别睡了,把人给朕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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