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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江鹤心中一凛,阮奕也心知肚明。只有王氏一脸怔忪,不知皇后忽然提起这件是何意。皇后见赵江鹤怔住,又徐徐开口,“可是赵江鹤,十余年前,有人见到安平最后上了一条江船,但江船折回的时候,只有你一人,并没有安平和旁人,后来不久,就听说安平过世了……”皇后言罢,赵江鹤浑身僵住。一瞬间,面如死灰。跪着拱手时,手臂都忍不住颤了颤,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阮奕和王氏两人都诧异看向皇后,而后才纷纷看向赵江鹤。王氏伸手捂住嘴角,莫名想起了赵江鹤说起安氏过世,要娶她续玄时的面无表情……安平是赵江鹤害死的?王氏忽然想起自己早前一直疑惑的,赵江鹤对锦诺的态度,他为何能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在新沂的庄子上,十余年不闻不问。原来其实锦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他害怕看到赵锦诺,是因为害怕想起安平。因为安平根本就不是病逝的,而是他推下江船的!原来隐藏这一切的人,其实是赵江鹤!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安平的病逝耿耿于怀,即便续玄娶了她,同她在一处,还会唤她安氏的名字!但其实他是对安平求而不得,最后干脆将她推下了曲江?!王氏看着眼前下跪低头的赵江鹤,忽然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她与这样的人一道生活了十余年,她一直以为他是翩翩有礼,满腹才华,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却没想到,是背地里心狠手辣,得不到便将对方毁于一旦的伪君子!而她,竟然因为他的缘故要去毒害赵锦诺!最后,害死了自己的之哥儿?!王氏泪盈于睫,“赵江鹤,你藏得好深!我日日睡在你枕边,都不知道你藏了这么多秘密!你连安平都能害死,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说啊!”赵江鹤没有出声,身子在隐隐颤抖。王氏继续道,“你杀了安平,却在旁人面前装出一幅深情模样,你安心吗!”“我从未想过害死她!”赵江鹤抬眸看她,眼底已是猩红一片,眼眶中的泪水夺目而出,就似压抑在心中十余年的梦魇,在此刻才能公之于世,“我怎么可能杀安平!是我失手,在同她纠缠的时候将她误推到了甲板外。”赵江鹤每一声似是都在颤抖,“我伸手抓紧她,我想要拉她上来,但那晚江上的暴雨太大,我抓不住她……我眼睁睁看着她卷入江水中,眼睁睁看着她被江水吞没,眼睁睁看着一道闪电将夜空照亮,整个江面除了浪花,空无一人。我不知道怎么靠的岸,怎么回的家中,更不知道日后要如何……”赵江鹤指尖攥紧,死死掐进肉中,也浑然不觉,“我不是有意害死安平的,我害怕看到锦诺,害怕看到锦诺会想起安平,害怕有一日让锦诺知道,是我……是我失手害死了她母亲……我不配做他的爹,她出生的时候,对着我笑,我那时便想,无论日后如何,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一定待她如世上最亲的人……可是我失信了,我失信于安平,也失信于锦诺,我不配……”赵江鹤已泣不成声。阮奕淡淡垂眸,隐去了眸间痕迹。容光寺内,赵琪趴在床边上哭个不停,虽然姐夫都给赵则之催吐,但赵则之还是拉得都快要脱水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别哭了!吵死了你自己不知道!”赵则之很有些恼火。赵琪继续哭道,“还说呢!你小时候吃鸡肉就有一次咔了骨头,险些就死了,这次也是这样!你要真死了,爹和娘,还有我,还有姐姐,我们要多伤心!谁让你喝那碗莲子羹的,就非喝不可吗,呜呜呜……”赵则之无语,“我要赶巧没喝,姐喝了怎么办?”赵琪似是真的不哭了。赵则之这个家伙喝了尚且如此,姐姐还有七八个月身孕在,若是误喝了这碗不干净的莲子噶,那才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赵琪伸手捂嘴,半晌才道,“那还是你喝了比较好……”赵琪忽然破涕为笑。赵则之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刚才好些,腹中剧痛又来,赵则之掀起被子,捂住肚子便起身,恼火道,“让开让开……快让开,又来了……”但赵则之脚下尚且还是软的,一侧的小沙尼赶紧扶他去净房。赵琪唏嘘,“这什么莲子羹啊!未免也恐怖了些,都要了人命了!”赵琪言罢,又转向身后的赵锦诺叹道,“幸好是赵则之这身强力壮的家伙喝了,要是姐姐你喝了,那才是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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