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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一僵。可简瑶却是不再看向他,转身离开。不论颜青有何苦衷,他背叛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离开后,太子才将视线落在颜青身上,温和道:“你妹妹想见你。”裴湛今日下值早,直接回了宅子,快夜色降临,他觑了眼隔壁的院子,见还没有动静,顿时心中没好气地嘀咕:上个香,还把人丢了不成?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动静,青栀门对面那边闯进来,颇为狼狈。透过那扇木门,裴湛清晰可以看见,隔壁一阵漆黑,往日总在院中等他的女子,却不见身影。裴湛克制住那抹慌乱,脸色顿时冷沉下来。一见他,青栀顿时砰一声跪了下来:“求小侯爷帮帮忙,我家姑娘不见了!”禽兽从长安城到净明寺,不论是小径大道,裴湛都派人彻彻底底查了一通。丝毫没有简瑶的踪迹。青栀在一旁哭道:“这怎么可能呢,有颜青护在姑娘身边,按理说,不该出事的!”裴湛被哭得心烦意乱。但记得简瑶和她主仆情深,拧着不耐问她:“为什么这么说?”青栀理所当然道:“颜青天生神力,当初夫人又特意找人教过他功夫,哪怕当真遇到歹人,依着颜青的能耐,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她话音肯定,让裴湛狐疑地眯起眸子。裴湛素来不惜以人的劣根性来猜测,他问:“近日颜青可有不对劲?”青栀猜到他的言外之意,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话音甫落,这些日子颜青的不对劲又浮现眼前,她脸色一白,低声呢喃:“怎么可能……”裴湛脸色倏然一沉:“说!”青栀艰难地说:“这几日,颜青的确有点心不在焉,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颜青素来听姑娘的话,不可能背叛姑娘的!”裴湛眸眼凉暗。他从不信浅薄的人性。白三赶来:“查过了,今日净明寺根本无人来上香。”“说是有一位大人物前来,所以,寺庙清场了。”“大人物?”裴湛唇齿轻捻着这三个字,倏然,脸色铁青,他嗤讽呵呵:“他倒是一点都不遮掩!”白三惊疑不定:“爷猜到是何人所为了?”裴湛抬眸,面无表情地朝长安城的方向看去:“这偌大的长安城,除了太子,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截人?”清清冷冷的一句话,看似无甚情绪,却让白三脊背生凉。他知晓,自家爷是动怒了。比遭遇刺杀的那两次更甚。人有软肋和逆鳞,岂容他人触碰?夜色浓郁得化不开,风吹竹林沙沙作响,一处别院却灯火通明。莲灯挂墙角四周,树木艳花环绕凉亭水榭,美轮美奂。简瑶被请进这栋别院,吃穿用度皆是精良,伺候的婢女规矩甚严,恭恭敬敬却不多说一句话,入夜后,婢女只恭敬地说了句:“姑娘,该歇息了。”简瑶厌烦地移开眼:“作甚假惺惺。”婢女脸色不变,依旧笑容得体:“主子命奴婢等伺候姑娘,奴婢等不过奉命行事。”所以,简瑶没有为难她们,同样没有为难自己,饭送来,检查过没问题,她就吃。当着婢女的面,用银针。毫不遮掩。她不信这里的任何人,也没必要和她们装模作样。可这入夜后,她却根本睡不着,这段时间,简瑶足够了解裴湛。她这么晚没有回去,裴湛怕是急疯了,把长安城翻过来找她的这种行为,也未必做不出来。半年来,简瑶对长安城中也颇为熟悉。根据今日马车的路线和距离,简瑶知道,她没被太子带入东宫,而是在城南的某个别院中。依距离算,该是过了朱雀桥。这一片有很多名家别院,设计精致华美,一路而来,宴宴笑语不停,多用寻花问柳、金屋藏娇之作用。她被安置在这里,不会引人注目。可简瑶依旧惊疑不定,长安城那般大,若太子想,总有法子叫人不发现她,又为何将她安置在此?她忽然想起白日中,太子伸手欲摸她脸,却被伸手打断的情景,心中倏地一沉。简瑶腰间绑着一枚玉佩。暖玉而成,是一对。裴湛送于她的,口口声声说是定情信物,要她时刻佩戴在身。简瑶磨不过他,当真是日日带着。红线绑着玉佩,不伦不类,却煞是好看温润,红绳绕着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床幔被放下,她合衣坐在床上,渐渐地,她抱紧了双膝。女子低敛眸,终于忍不住愁容。另一边的裴湛,几乎快把整个长安城翻过来了,这动静,自然惊动了靖和长公主和肃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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