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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佯装无辜:“让你死,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在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的亲人。”他掏出昂贵的丝绸手帕细心擦拭耀哉额头的冷汗。“看看你,居然这么怕痛。”无惨的语气兼具责备和关怀,像是对年轻许多的恋人说话。“……别说得你会优待我一样。”耀哉嗤之以鼻,头转向门口。那里悬挂着一块红丝绒布,和房间里冷清的氛围格格不入。仔细听的话,还能捕捉到类似奶猫的啼哭声。“呵呵。”无惨俯身凑到他耳边笑:“我们的客人都被你吵醒了。”耀哉偏头躲开无惨冰冷的唇。“客人?”他的胸口泛起不详的预感。是谁?难道是认识的人?他正暗自思忖,忽然—无惨毫不留情地把他整个拽起来。“嘶—”被牵扯的肋骨像错位的零件嘎达作响,耀哉不禁倒吸口冷气。无惨见状笑了,开始解他脚踝的轧带。“?”耀哉不明所以,低头凝视他的发旋猜测意图。“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只要你杀得了。”鬼舞辻无惨头也不抬地回答,话语里的傲慢尽显。他解轧带的手指像翩飞的蝴蝶轻柔而灵巧。“……”耀哉抿抿唇没说话。实际上,他不打算贸然动手。无论是父亲还是家族记录,都对鬼舞辻无惨的实力语焉不详。“潜伏”是最好的办法。耀哉在无惨的示意下乖乖伸出手腕。他察觉对方的目光滑过斑驳的血痕,眸色骤然晦暗。看来鬼舞辻无惨和吸血鬼有异曲同工的地方。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耀哉想起吸血时偶尔不知节制的蓝堂英。不知道那家伙是否找到新的栖身之处。“好了。”无惨的声音把耀哉拉回现实。“谢谢。”他不动声色地拉下病号服的袖子遮掩伤口。“哼。”无惨嗤之以鼻,望着他的标志性竖瞳张开一些,仿佛嘲讽他白费心机。明明是待宰的羔羊还做什么无谓的抗争?不,正因为是待宰的羔羊才更要竭尽全力寻求一线生机。手刃面前这个男人的前提是—[在他身边活下去。]“好奇的话就自己去看。”耀哉把视线投向门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对揭晓“惊喜”有本能的抵触。就好像明知前方是陷阱也要义无反顾踩下去。生活时常有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选择。“要我扶你?”无惨伸出手,嘴边戏谑的笑意肆无忌惮。他在尝试激怒耀哉。“我自己会走。”耀哉无视他,赤脚踏上地板。一瞬间,迫人的寒意如附骨之蛆从脚底蜿蜒。他打个寒颤的同时,身体里灼烧般的疼痛缓解了些。耀哉往前走,感觉炙热的视线跟随着自己。所以,哪怕勉强也要把背挺得和松柏一样直。踢踏踢踏—耀哉愈是临近门口,啼哭声就愈大,他的的心跳也愈猛烈。终于—蹒跚的他离红丝绒布只有一步之遥。耀哉深吸口气,捂着腹部用力扯开“惊喜”最后的面纱。哗啦—映入眼帘的是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如墨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有一部分无力地黏在侧脸。那左眼角的黑痣在泪水的冲刷下分外动人。“呜呜呜—”她一见到耀哉就激动地扭动身子,被布条塞得严严实实的口中不断飘出意味不明的噪音。耀哉心中大骇。“认识她吗?”听不出情绪的问话适时从背后传来。他当然认识眼前的少女。[我只愿意对直美言听计从。]谷崎润一郎的痴语蜂拥而至。耀哉握紧拳头,让声音镇定得听不出端倪。“见过一次,她好像是谷崎警官的妹妹。”无惨慢吞吞地从后方踱到他身旁。“是,正好童磨把这个女人捉来了。听说她的哥哥开枪打伤了你?”虽然是疑问的句式,耀哉知道鬼舞辻无惨早就暗中调查好一切。连他和警方合谋的事也一并败露了吗?耀哉眼角的余光打量无惨。“你刚才不是想要被优待吗?那么—”无惨的手亲昵地搭上他的肩膀,嘴唇微扬:“我允许你拥有杀死这个女人的权利。”“!”耀哉不可置信地望向无惨。“你说什么?”无惨的视线和他在半空交汇,极快地皱了皱眉。“我最讨厌别人明知故问。但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可以饶了你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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