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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也知道你说的话有道理,可弘昱毕竟是我差点丢掉一条性命才艰难生出来的孩子,下午我将包在襁褓里的他送到延禧宫中交给惠妃娘娘抚养时,不瞒你说,听着他弱声弱气像个小猫崽子一样的哭声,我觉得呼吸都难受,走到你这毓庆宫了,还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那孩子在身后哭呢。”伊尔根觉罗氏眼圈通红,泪流满面的哽咽道。
“唉,大嫂,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瓜尔佳氏闻言叹息一声,忙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递给坐在对面的大福晋擦眼泪。
弘晞越听越困惑了,好端端的惠妃咋养起孙子了?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支棱着小耳朵认真听的弘晞就搞明白了,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大伯家又闹出事情来了。
同他一样早产出生的弘昱堂弟,身子骨没有他长得结实,禁足期快结束的惠妃娘娘就特意派人给他们汗玛法递了个口信,表示她希望可以亲自抚养嫡孙,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太医勤加照看弘昱堂弟的身子,另一方面也能弥补当年大伯胤禔一满月就被送到宫外抚养,对惠妃造成的遗憾。
两个强大的理由成功说服了他们汗玛法,今日一大早惠、宜、荣三妃刚解除禁足,惠妃娘娘不顾天上飘着雪花,就火急火燎的给宫外传信,午后让大伯母进宫一趟将弘昱堂弟给送到延禧宫里抚养。
大伯母这也是刚从延禧宫里过来不久。
听完这个瓜,弘晞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老爷爷、地铁、手机”的离谱表情包。
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在这规矩森严的清朝宫廷里,若是妃嫔因为位份低微不能抚养自己的亲生孩子就算了,眼下惠妃却直接另辟蹊径的把孙子也抱到膝下亲自养育了。
明明当年她就亲身体会过了母子分离,一个养在宫外,一个住在宫里,高高的红色院墙分隔开母子二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但她偏偏还这样干了,将当年自己尝过的苦楚再次施加在任劳任怨的儿媳妇身上。
看着伊尔根觉罗氏悲伤的模样,弘晞下意识就往他额娘怀里钻了钻,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前世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虽然祖父母对他极好,但在年幼无知时,他日日夜夜都坐在大门口期盼着他的父母可以常回大学家属院里看看他。
然而没有希望,就不会生出失望。
上辈子,他父母为了各自的事业、彼此正温馨的新家庭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手抚养他,而大伯母却是明明舍不得自己孩子,但慑于这个时代的孝道与权势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婆婆养。
嗐,老天保佑,还好他这辈子的额娘与阿玛身份足够尊贵,自己也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起码现阶段,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惹他们毓庆宫的。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呼啸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噼里啪啦的敲打在木制的窗棂上。
两个妯娌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窗外天色越来越昏暗,快到储君回东宫的时间了,伊尔根觉罗氏就顶着通红的眼圈起身告辞离开了。
瓜尔佳氏抱着怀里的儿子将大福晋送到大厅门口。
母子俩目送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雪地上,太子妃摇头叹了口气,她将自己放在了大福晋的位置上思考,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憋屈与心酸尽数涌上心头,半晌无言。
不得不说,听完今日的事情,弘晞对尚未谋面的惠妃生出了一丝忌惮,同时也对小弘昱生出了一些同情。
想到历史上这位堂弟刚刚二十岁出头就英年早逝了1,弘晞无意识地吃着自己的小胖手,琢磨着若是以后这个小堂弟的性子不惹人讨厌的话,等到他们见面了,他这个伪小孩会对小弘昱友善些的。
……
十月结束,刚刚步入十一月。
宫里的皇三代中又添了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奶娃。
住在南三所的三福晋董鄂·花妍在风雪天里顺利诞下了一名哭声响亮、两条小短腿蹬得很有劲儿的小阿哥。
与早产的两个堂哥不同,三阿哥的嫡长子是足月生产的。
刚结束禁足不久的荣妃马佳氏高兴的给在三阿哥院子和钟粹宫中当差的宫人们多赏了一个月的月俸。
等腊月初,三阿哥的嫡长子满月那日,康熙大手一挥给自己的第三个嫡孙,赐名“弘晴”2。
但与衔玉而生的弘晞、以及体弱难养的弘昱比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特点的小弘晴,关注度就显得相对有些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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