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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筌,你可认得字?”
“认得点。”
“认得多少?”
阿筌转开话题:“书上可有说剑?”
“太多了。”高容也是爱剑之人,对上阿筌诚恳而好学的双眼,开始滔滔不绝。
“棠溪,墨阳,合伯,邓师,宛冯,龙泉,太阿,莫邪,干将?”
“九大名剑。我曾派人去中原重金收罗,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可比金沧剑好?”
“太史公写史记时,还不晓得我们大理有浪剑。”
“可惜了。”
“直到唐朝,浪剑才出现在典籍里。”
“咋说的?”
“《新唐书?南诏》里说,隋刃,就是浪剑,铸时以毒药并冶,剑光闪耀如星,凡十年用成,淬以马血,以金和犀牛角做装饰,伤人即死。”
“连打黑熊野狼的箭头都不淬毒,剑怎么可能用毒。用毒草铸剑,铸剑工自己先没命了。”
“我也在思谋,没见过毒剑啊。”
“而且,血不能淬剑。”
“你试过?”
阿筌讷讷。
高容催促:“快说。”
“我以前喜欢乱整,杀年猪时偷偷留了些猪血去淬剑。”
“结果呢?”
“淬不出剑锋来,钝而滞。可还有说别的?”
“唐《云南志》上说,浪人诏的剑比其他部落都精利,唐贞观元十年九月辛卯,南诏曾给皇帝献过浪剑。据说南诏王的佩剑传了七世,依然不锈不损,石铁如泥吹毛透风。”
“老天爷!也不晓得师傅教的可是古浪剑的铸法。”
“你看阿亮耶铸的剑如何?”
阿筌眼神闪了闪。
“回话!”
“报春花师傅已经封炉了。”
“他儿子阿朗有自己的炉房。”
“铸剑工而已。”
灯油燃尽,灯芯噼啪两声后熄了。
窗外月白如昼,阿筌眨了眨眼睛适应光差,端来水盆服侍高容洗脸洗脚。
伺候高容睡下,阿筌不想回屋,就在檐下坐着,三月中旬的月光满天满庭,银河随意地从这边屋脊跨到那边檐角。迷迷糊糊中他看见银河水翻腾起来,再细看那些浪花却是长长短短寒光四射的宝剑。正惊奇,听到院门吱啦响,才发现东方已白,家丁挑来热水,询问早点吃什么。阿筌说打酥油茶,高容在屋里更正:“整卤饵丝。”
晓得阿筌不惯古宗的奶腥味,高容这几日都没吃酥油茶奶渣。阿筌有时想,阿旺垒和阿容少爷,哪个更像少爷?
高容起床通常先练剑,一套剑法舞完,阿筌忙递上一杯普洱。
高容边吃茶边问:“可有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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