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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清泪从她艳丽的脸庞坠下,与这句话语一般破碎,混合在满下巴的血迹里,再也寻不到落脚处。
展珂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放轻了些许:“也许记得吧。也许记不得,但那么多年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是江袭黛,有时候,投其所好并不一定是喜欢。”
“去做也不一定是因为爱。”
“我不信你……”江袭黛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但这种贯穿伤倒是不至于让她轻易地死去。鲜血顺着剑锋淌在地上,这些话语的重量,仿佛也化为了血的重量一样,压得她握剑的手腕微微颤抖。
她不说话了,一双眼望着展珂。
红袖下的手腕缓缓攥紧,血剑在她的掌心中发出嗡鸣,浑身的灵力灌入了那根软剑。
展珂看在眼里,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
江袭黛估计是起了杀心,瞧着这模样,道心不稳估计会有走火入魔之嫌。这倒也正常,毕竟展珂的那些话便是为了激她。
心窍本为情之关窍,被她刺了一剑,此处一乱,灵力再次运转便有伤心神。
只消让江袭黛乱了方寸,失去理智。
再让她把握不好力道,劈在燕徽柔身上。
这个为祸一方的魔头,就会惨死在她自己的剑下。
到时候修仙界普天同庆,岂不快哉。
至于《焚情决》……杀生门群龙无首,想必总能搜个底朝天把这本功法找回来。
正如此盘算间,展珂全神贯注,又有些过分紧张,而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剧痛。她以为是江袭黛用了什么诡秘的术法,心中过于谨慎,于是反应极大地放松了手,结果却是——
刚才一直温顺得像只小羊羔似的年轻女子,突然用尽全力咬了展珂一口,挣扎着喊道:“……江袭黛!”
燕徽柔的身子往前倾去,一把拥住了浑身浴血的女人。
她抱得很紧,听见自己的心跳紧紧贴着她的,在一同搏动。
而江袭黛正是此时出手的。
宛如蛰伏已久,骤然暴起的一条毒蛇,终于看准了一个机会;她的长剑伴随着红袖刺出,这一招决绝狠辣,再也未留半分情面。
她的手稳住了,正巧没有劈到燕徽柔身上,而是掀起一道厉风,揽月阁的宝塔节节垮了下来。一时间揽月阁地动山摇,几乎又塌了一半。
燕徽柔紧紧闭着眼,下意识护住了头,但当她回过头去,哪里还见得到展阁主的半分影子。
空气中留有一丝淡淡的术法的痕迹,正零落地撒下一些光点。
那是早布下的。展珂见江袭黛没有上钩,便立马走为上计,想来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她一向不托大,哪怕托大,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这点与从前一直徘徊在死生边缘的江袭黛不一样。
当啷——
有什铁物掉了下来,撞得清脆一响。
燕徽柔连忙又回身看过去。
江袭黛脸色苍白,几乎已失了血色。她方才流血过多,被捅了一剑贯穿伤,此刻剑还在伤口里没拔出来,又因为刚才心绪激荡,险些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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