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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窝在他的怀里,下巴压在了他的膝盖上,宽大的黑色外套把她裹进去。死神尖尖的手指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猫一样安抚着她。
——但是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有点像是在厨房里拍打一块面团。
小猫面团虽然脑瓜子嗡嗡的,但因为感动没有提出意见;
死神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没有把她的脑袋拍扁,发现她的脑袋还是圆的后,只觉得自己柔情似水。
夜晚如此静谧,在梆梆梆的伴奏声中,他们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彼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死神宁宁有长蘑菇和冬眠。箐箐也有笨蛋箐箐和变成小雪花的故事。
这些事情她从不和任何人倾诉,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就这样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比方说只吃得起白水面啦、欠债被打爆电话。大雪天第一次跑外卖,半夜迷路回到家发烧了好久没人知道,差点嗝屁啦。
他突然把她搂得紧了一点,用的力气很大。
像是只要死死地搂住她,大雪天发烧的箐箐就会跨时空被他抓住一样。
死神拍她的脑袋,很愤怒:“不许发烧!死!”
郁箐笑了:“可是那个时候要是继续烧下去,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
他不说话了。
他不再拍她的脑瓜了,
而是将她完全的、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死神不理解自己怎么了——死去的心脏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但是他却感觉到那颗不存在的心脏很难受。
他告诉了郁箐。
郁箐在他的怀里愣了一下,她告诉他:“这叫做心疼。”
她有点受宠若惊。
死神戳她,他现在说话利索了,威胁也变得顺畅多了:
“郁箐,让我心疼,死!”
郁箐被戳得往他怀里缩,脑瓜子嗡嗡的。
渐渐的,压在心底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都被倾吐完了。
她讲到了那个在除夕夜变成雪花的故事。
她窝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酸楚和难受都一起消失了。
在说到那一天坐在天台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她突然有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到,那些痛苦的过去,真的结束了。
不知不觉,漫长的夜晚就在倾诉当中度过了。
……
郁箐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讲完小雪花的故事后。
高大的死神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
作为鬼影的时候,最难受的应该是在树下长蘑菇那一年——他从前认为自己消失了就消失了,反正在怪谈里游荡也只是踩踏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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