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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王嘉禾听此,欣慰地笑笑。
沈灼放下碗筷,轻轻说:“我吃饱了,先去洗澡。”
王嘉禾在她背后喊道:“你当心点儿,浴室滑,别光脚进去!”
沈灼把她的声音关在门外。
这一晚,沈灼又做了那个纠缠不休的噩梦。
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王嘉禾正在外面不停敲门。
她知道此劫逃不过,挣扎着起床,洗脸刷牙,换好衣服,王嘉禾把又厚又大的围巾给她围上,怕她着凉。高跟鞋被藏起来了,王嘉禾拖出来去年买的雪地靴给她穿。
沈灼踢了踢鞋上的灰尘,把脚伸进去,脚底冰凉。
去医院,问诊,验尿,做b超。
当医生对她说:“恭喜你啊,妊娠五周了。”时,沈灼不由感叹诸跃然和王嘉禾的料事如神。
不知道谁给沈烨通风报信,他从楼上脑外科跑下来,气喘吁吁,清俊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沈灼!我要当舅舅了?”
沈灼的眉头还没舒展开,她说:“你打电话给妈吧,我先去画廊,下午要去机场接谭思古。”
沈烨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收了笑:“你怎么了?”
沈灼拿拳面捶了下他的胸膛,扯唇笑一笑:“你要理解一下一个女人肚子里突然多出个生命的心情,我需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沈烨被她逗乐了,跟着她往外走,“你去画廊,我送你出去。”
“你回吧,那么忙,送什么送。”
沈烨道:“不忙,我送你。”
沈灼随他。
乘电梯下楼后,沈烨打电话给王嘉禾,告诉了她检查结果,王嘉禾激动得语无伦次,要沈烨把电话给沈灼,沈烨说:“妈你先停!沈灼现在要去画廊,下午还要去接姐夫,你等晚上姐夫回去再说吧!我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沈烨显然也松了一口气,问沈灼:“你跟姐夫晚上回来么?”
沈灼点点头,“回吧。”说完她又换了立场,“不一定,看情况,你让妈别做我们的饭。”
上午沈灼一个人在画室里,和一堆油画颜料相伴。
房间里很安静,大片的阳光铺在地板上。没人来打扰她。
中午她拒绝了诸跃然一起吃午饭的提议,打车去机场,到了之后才发现,她来早了。
谭思古乘坐的那班飞机,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北城。
她就在机场的咖啡厅喝了一个小时的咖啡,算着时间,后来接到谭思古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他问。
沈灼被咖啡呛了一下:“你已经到了?”
他说:“7号出口。”
.丈夫
她在明亮的大厅中看到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缓缓走来。
他穿着长及膝盖的灰色呢子大衣,黑色西装裤,身形高大,气度非凡。
沈灼第一次见到谭思古是在她以前那间还没装修的破旧画廊里。
彼时因为她唯一的一次鉴评失误,使画廊陷入经济危机中。大暑天,诸跃然打电话给她说:“沈灼,你必须去一趟画廊,谭思古来了!”
那时沈灼还没听过他的名字,虚心求教:“谭思古是谁?”
诸跃然吼道:“谭思古!大客户!总之快给我滚去招待他!”
后来她才知道,诸跃然的老公秦准正为百货公司做一期季度展的项目,需要购置几幅画做装饰,于是把迟川画廊的名片递给了他的上司——也就是谭思古。
巧了,谭思古这天正要去画廊附近办事,经过这里。
机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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