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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被门夹过了不是?阮婉不以为然。“墙都能翻,剥橘子能难为你?”有人脸色就有些青。阮婉怔了怔,似是,不无道理。邵文槿的吃相一直很斯文,看得出平日里教养严格,眼中还时有笑意盈盈,阮婉便冷嘲热讽,夸他好演技。邵文槿也不搭理,自顾笑自己的。她讨得没趣,就也低头吃橘子。但邵文槿同样很烦人,今日吃橘子,明日就要吃苹果,总之,不故意折腾她一翻,他就不安身。她虽少有清闲的时候,一日却过得极快。思及此处,不觉梨涡浅笑。片刻,又心思一沉,邵文槿…………第一日早朝就是如此三心二意,旁的近乎都没听得进去,只隐约记得,有人奏本。今年汛期早,雨水多,济郡水利向来稳固,今夏却多处决堤,酿成险情。敬帝龙颜大怒。煜王便恰好在济郡督修水利。济郡水利多年从未出过事端,督建治理本是手到擒来之事。偏偏今年出了事端,煜王身在其中,只怕多少会受牵连。南顺临水而兴,水利便是大事,若处置不得当,社稷不稳,民心难安。幸好煜王尚在济郡,补救得当,还有挽回余地。……下朝之时,爹爹从前的旧部悉数拱手执礼,招呼致意。阮婉一一回礼。她记性不如少卿好,这些世伯她认不全,宁叔叔就在身后吱声。阮婉手忙脚乱,还算是应付过去。南郊一事后,宁叔叔行事谨慎,有意让她替少卿入朝,是敲山震虎。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既然有人想一探阮家底气,阮家就拿出底蕴。利弊权衡之流,阮婉知之甚少,却始终记得娘亲的叮嘱,在南顺要事事听从宁叔叔安排。朝堂之上,她只是替少卿露面,日后都是要少卿自己考量的。南顺的人事,只会同她慢慢疏远。从前总想着早日离开,如今日头渐近,却兀得生出浓浓不舍。撩起帘栊,马车正好停在邵家马车之后,邵文槿便也脚下踟蹰,阮婉瞥过一眼,继而快步上了马车。……下朝回府,马车行至名巷有一段距离。邵文槿与邵父同车,马车驶出宫门,邵父闭目开口,听闻你近来清闲得很,遣人打听些旧事。邵文槿稍顿,“瞒不过父亲。”邵父微微睁眼,“突然打听我同昭远侯的过节做何?”邵文槿也不隐瞒,“我听旁人说起,父亲从前和昭远侯关系并非水火不容,只是到了后来才起了争执。我也记得阮少卿初到京中时,四处惹是生非,父亲还曾嘱咐过,要我多担待他。我想问父亲,阮邵两家的恩怨。”邵父语气遂才缓和了几分,“你知晓我不喜欢军中议论此事,你若真想知道,大可直接来问我。”有人循声低头,“文槿知错。”“那你打听到什么?”“打听到当年父亲和昭远侯奉命同去长风迎亲,返程至慈州时,盛婉卿却遭人劫持,父亲因此事同昭远侯起了争执,昭远侯还掀了案几,同父亲拔剑相向。长风南顺两国交战连年,好容易联姻休战,盛婉卿却在南顺境内遭劫持,此事若是传出只怕引来更多非议。陛下才遣了禁军护送,更严令对此事守口如瓶,是以知情人也少。”恰逢马车到府,邵父面色不虞,“既然都打听清楚了,还要问什么?”骤然起身,掀起帘栊下车。邵文槿紧跟其后,直言不讳,“父亲与昭远侯不过意见不合,口舌之争而已,事端都已解决,陛下也未追究,父亲同昭远侯为何会闹到而后地步?”邵父脸色也随之阴沉到了极致,脚下踟蹰,回头看他,半晌才道,“盛婉卿是昭远侯遣人劫走的。”昭远侯派人劫走盛婉卿?!邵文槿心中猛然一滞,邵父却已拂袖转身。邵文槿眉头紧蹙,昭远侯派人劫走盛婉卿……却被父亲寻回?而后盛晚晴同景王大婚,不过七日就没了?邵文槿僵在原处,脸色铁青。昭远侯终身未娶。过世的景王妃叫盛婉卿。昭远侯世子叫阮少卿。邵文槿心中轰然倾塌,顾不得惊骇,快步追上,“父亲!”邵父兀得驻足,不等他再开口,语气中隐隐怒意,“为父当年秉公办理,并不欠他阮家分毫。为父从前让你照应阮少卿,是念及他年幼独在京中,举目无亲。如今你既已知晓,日后无需再问!”邵文槿迟疑,“阮少卿的生母……”邵父当即出言打断,“我只知晓,阮少卿是昭远侯的儿子。”继而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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