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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在何处?苍君可不要糊弄我。”白荧舟将少女勒在手边,言笑晏晏,满眼威胁。
“药唤作草犀,看上去像一种杂草。我们进城前见过,就在城墙上生着。这草生带寒邪之毒,不能直接施于人体,需得用朱砂尺碾碎才行。”
“你想说什么?”白荧舟面色不善。
“刚巧,朱砂尺在里面。”苍厘堂而皇之指了身后平屋。
“你怎么知道?”
“我和圣灵子学了观占之术。”苍厘随口乱诌,“刚才算过,屋里封印的就是当年瞒报的婴儿。这孩子生前撞邪,产后异变,章家人便用朱砂尺压着,又设了这道场镇邪。”
“……听着倒是在理。”白荧舟将信将疑,“但观占术有这么好学?”
“嗯,不只观占术。”苍厘张指结印,眼神示意牧真进屋,“你们退后,我要作法了。”
他当然明白这朱砂尺取时不宜,需得先行净化仪式。适才牧真直言,进得铁卵之内,便感受到婴儿身上蓬勃浩荡又格外纯粹的死气。一旦取走朱砂尺,死气与生气相撞,鬼胎必然异变。届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此地生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若提前规避,将那死气彻底化去,一了百了。
正思量间,平屋内灵压骤降,屋中两道气流盘曲矫首而撞,有如高空之上双星相击,几息间炸开一团白热光晕。
庞然灵流轰而四溢,冲溃门窗,惊涛骇浪般卷来。苍厘屏息定气,自在热风中岿然不动。他身后两个却猝不及防,连着打了好几个趔趄——寇驰丽一个没站稳,甚至给吹出院墙去,唬得白荧舟直接收了傀丝,任她自生自灭去了。
疾风势如泄洪,千回百转,将将欲散时,一枚巴掌长的绛尺随风旋出,稳稳落进苍厘手心。
苍厘收拢指尖,对着白荧舟晃了晃尺子,“可以摘药了。”
白荧舟明显松了一口气,“还算你靠谱。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他一动,整条左臂垂顿一瞬,露在外头的指尖和臂膀微晃如傀人,已是彻底石化之态。
再一细看,这瘟症比想象中起得快。一抹青灰已沿他胸口蔓开,纤细的锁骨亦凝结成石。
事不宜迟。两人行至中庭,正与寇驰丽迎头碰上。
少女鬓环歪斜,揉着后腰,跌跌撞撞,眼中盈了一层薄泪,“好大风,你们怎么都没事啊。”
“你眼睛摔没啦?你看我像没事吗?”白荧舟恶声恶气。
寇驰丽摔傻了似的,当真伸手去揉眼,“……我眼睛还在,你看上去是不大好了。”
“去去,我不和傻子说话!”白荧舟自讨无趣。
出了章宅,往城门口走。好容易到了,三人却是齐齐一怔。那城墙上光秃秃的,之前所见的荒草全不见了。
记载中,圣者莲率先发现草犀之效,并以朱砂尺去其毒性救治受灾民众。
这种药草比较独特,仿佛是专门为瘟疫而生。它距离毒源很近,于青乌伏诛后凭空消失,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苍厘下意识与牧真对上了眼。
难道有人与他们同时进入幻境,悄不做声地杀了青乌?
解铃果须系铃人
【你觉得有第五人吗?】苍厘思索,【不管有没有,青乌应当还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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