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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只鸡跟在后面叨着渗进沙子里的鸡血。
那血在沙子里,是暗红色,和鸡冠子的颜色一样。
面前的狼狗不叫了,坐在阿布的面前吐着舌头,阿布收回了看那群鸡的视线。
他站起来,没什么事做的这里走走,那里走走。
阿布走到水池子边上洗了一把手。
“(彝)阿达。”他转过身子甩着手上的水。
阿曲正叼着烟把一壶热水倒进盆里,准备给鸡拔毛。
“(彝)哎。”他抬头迎着太阳眯起眼睛看着阿布,“(彝)咋了。”
“(彝)没咋。”
阿布慢慢走过去,他蹲在盆边,看着阿曲走到一旁把那群鸡踢开,提着放完血的鸡回到盆边。
“(彝)我就是想问问,诗薇的坟在哪里么。”他看到阿曲拔鸡毛的手一顿。
他装没看见,继续说:“(彝)我过年的时候给诗薇买了个银镯子,想给她,那回来,光听你说,我都忘了有镯子。我上回回家看见包了,打开一看才看见那个镯子。”
“(彝)我想着那镯子买了就买了,我也带不了,要是以后送我老婆——”阿布笑了一下,“(彝)本来要送的人成死人了,我再拿它送给活人,我自己都觉得不好么。”
“(彝)也是——”阿曲一直蹲在盆边低着头拔毛,他有点蹲累了,半站起来弓着身子后退着去找放在一边的小板凳。
“(彝)她没坟。”阿曲瓮声瓮气的,“(彝)她摔下去就死了,我找着她,她鼻子没有一点气,我没办法,找个地方挖了个土坑把她埋了。”
“(彝)咋没去火化喃?”阿布的手扇了扇面前盆里的热气,“不去殡仪馆烧成灰,这么热的天,在坑里都臭了。”
阿曲一直没说话。
“(彝)臭了也是她的命。”他的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彝)这娃儿命不好。”阿曲的声音还是很小,“(彝)她妈生完她过两年就死了,她跟着我,都不知道咋长的。”
阿布听着,他垂下眼睛,淡漠地看着阿曲脚前的鸡毛。
阿曲突然直起身子长叹一声,他把拔的差不多的鸡提过来往盆里放:“(彝)一点都不争气,她死了,我还得把她娃娃亲的钱退回去,还遭人家一顿骂!我养个女娃儿,我真是。”
他猛地把鸡按进热水里:“(彝)一点也用不上,我真是遭罪。”
“(彝)我说了别乱跑!她不听,胆子小得比鸡屎还小!一点都不怨我!她不听我的话,早知道——早知道把她扔在凉山!平时吃东西能吃得很,一到用着她了——”
阿曲的话又乱又杂。
和阿曲诗薇一样,这边说一嘴,那边说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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