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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好意思,钱叔叔,拖了这么久才把石板画修复完毕。”钱铭森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贸然请求你帮忙修复的。”他拿起醒酒器,给自己倒上红酒,起身隔着餐桌举起酒杯,“老周说得没错,年轻人后浪推前浪,那块石板画修复得简直完美。我无以答谢,先在这里敬你一杯。”姜柯源连忙起身,拿着高脚杯与钱铭森隔空碰杯,仰头抿了一口:“不敢不敢,这都是我应该的。”钱铭森放下高脚杯坐下的时候,周远山还在拿姜柯源打趣:“你看,我都和你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傲气,他们一个赛一个的谦虚。”“哈哈,是是是。”钱铭森跟着笑了起来,下一秒话锋一转,“小姜,你和承言应该差不多大吧?”问到年龄,作为一名从小接受中国教育的青年,姜柯源和简承言对视一眼,短时间内想不出任何面对接下来即将出现的情况的解决方案,只好顺着长辈的话回答:“是,不过我要稍微小一点。”“哦——”钱铭森点头,“那今年也应该有三十一了吧?”包间门被打开,服务生端着东坡肉放上餐桌。这次姜柯源不好意思再第一个伸筷子,抬手转了转台,将问题留给简承言解决。简承言没客气,拿了公筷替自己夹了一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钱铭森:“老师你问得这么清楚,不会是想帮人家小姜介绍对象吧?”“我有这么明显吗?”钱铭森有意无意地瞟过身边的钱依诚,有点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我以前其实也挺看不惯长辈动不动就想给人点鸳鸯谱的,但现在我们自己上了年纪,也难免开始加入这样的行列了。”“哎!”周远山放下筷子,看着整桌人为自己正名,“这就是你措辞不对了,我可没有这种喜好。”钱铭森原本准备逐步铺垫的饭局主题就这样被直接点了出来,只好揭开面纱,把话放到明面上说:“好好好,那既然这样,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抬眼去看姜柯源,语重心长,“小姜,你实话和钱叔叔说,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我……”姜柯源被噎住。他确实单身,老实说,他本身对于长辈介绍对象这件事也并没有那么反感。问题并不出在这场实际上是为了“相亲”而起的饭局,更大的问题是,他姜柯源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女朋友。身后的皮质座椅柔软舒适,可姜柯源此刻却如坐针毡。他下意识转头想要寻求简承言帮助,却在眼神交汇的前一秒发现对方也很可能对此束手无策。“我……”钱铭森的目光仿佛千钧重担,姜柯源低头,无措地攥着手里的筷子,“没有女朋友。”得到满意的答案,钱铭森点了点头,目光在姜柯源和钱依诚之间来回转了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可还没等姜柯源开口拒绝,钱依诚抢先一步反对这份乱点的鸳鸯谱:“爸,我大学还没毕业,现在不是操心感情问题的时候。”东坡肉在餐桌上转过一圈,来到钱家父女面前。谁都没有动筷子,钱铭森面上的表情在瞬间由和蔼可亲转换为严肃。他转头看着女儿:“那你说,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什么?”“我认为我现在应该操心的是我的工作。”钱依诚不卑不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都已经21世纪了,古人先成家再立业的规矩不是一尘不变非要遵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钱铭森暂时不好发作,只能忍着火气和钱依诚沟通:“不是已经在律所给你找到带教老师了吗?你还想怎么样?”“我对那位带教老师不满意。”父女俩谁都不肯退让半分,钱依诚抬起下巴,“我想要的带教老师,一直都是承言哥哥。”整个包间在那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服务生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钱铭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后,他一掌重重拍在餐桌上:“要和你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简承言他不可能做你的带教老师!”
市郊烟花姜柯源坐在工作台前。房间的门开着,三百平的大平层内寂静无声。周末的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简承言从那天开始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很少说话,甚至在有意无意地改变上下班时间,以避免和姜柯源发生任何交集,下了班之后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一头扎进健身房里不出来。有一天晚上,姜柯源起夜去客厅倒水喝,隔着书房半掩着的房门,看见纱窗外微弱灯光映出的模糊人影。简承言就那样坐在书桌前,什么都不做。今天是元旦,但节日的气息却并不浓重。为了保护城市的空气质量,衡州市市中心范围内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元旦的彩带和灯笼在路边挂满,街上、商场里到处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悦。可是家里没有。姜柯源刚刚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和往常无数次打电话一样,他听见了父母的声音,分别和他们互道节日快乐。他放下手机,走出房间。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龙卷风抱着姜柯源给它新买的兔子玩偶趴在猫窝里自娱自乐,乐得自在。餐桌上冷冷清清,他和简承言相对无言地吃完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晚饭后,整个餐厅便再没了人气。沙袋不断摇晃着,被重拳击打后略显沉闷的声音和弹簧不断摇晃回正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健身房。简承言站在沙袋旁,扬手脱掉汗湿的t恤,低头喘着气调整呼吸。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进来。”像无数次在事务所中被敲响办公室的门一样,简承言没有犹豫,抬起手,咬着手上的绑带去解开那个结。姜柯源推了门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简承言小幅度喘着气,低头咬着手上绑带的样子。视觉冲击过大,他不禁愣了几秒,才抬脚朝着对方走去:“要帮忙吗?”手上的结打得有些紧,不太好解。此刻有人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简承言也没拒绝,只是随手拉了一边的矮凳坐下,将手递给对方:“谢谢。”姜柯源站在他面前,就着这样的姿势蹲下,捧了简承言的手,低头认真地替他解开手上的绑带。手指扣进对方指间,姜柯源拨开简承言的手指,将绑带一圈一圈解开。对方身上还带着刚刚运动完的荷尔蒙,薄薄的汗水附着在运动后充血的肌肉上,光是蹲在简承言身边,姜柯源就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从对方那边扑面而来的热气。“找我什么事?”姜柯源从来不会特地跑到健身房来找简承言,他最喜欢待的地方除了卧室,就是书房的榻榻米。“没什么。”姜柯源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打开话题。他替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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