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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苍翠,花香遍野,一阵劲风刮过,落英缤纷木叶飞舞。两束光芒前后掠过,相继停在河边。
华丽白光覆于慕玖辞身上,夜寒箫助她运转灵力,紫色混灵被落殇剑吞噬,而后进了她体内,顺着她的经脉横冲直撞。
几个大周天之后,慕玖辞终于长出了口气,睁眼郁闷地盯着夜寒箫,咬着唇不满地嘟囔:“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夜寒箫垂了垂眸,少见的有些心虚:“是落殇剑太急了,我原本是想慢慢引灵力入你体内,小心化解的。”
他微微低着头,脸上不再是往日的清冷淡漠,有点儿做错事后的局促,慕玖辞竟看出了些可爱来,觉得很是有趣。
夜寒箫掀了掀眼皮,正撞上慕玖辞笑盈盈的目光。
“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血会引出婉霖姐姐体内的混灵吗?为什么你能看出来?为什么要让混灵进入我的体内?”慕玖辞轻轻开口,不疾不徐,含着笑意,仿佛只是随口问一句,他不说也没关系。
风吹过她的发梢,他看到她笑着的眼角有一丝红晕。
夜寒箫心中剧颤,他知道慕玖辞在说服自己相信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这个她从未到过的妖界,他是她唯一算是熟悉的朋友,他们二人该互相照顾。
她在婉霖家中毫不犹豫地滴血,是在向其他人展示他二人信任彼此不可逐个击破,也是在告诉夜寒箫她愿意尝试相信。但她天生多疑,她无法让自己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她需要用更多的信息来确认夜寒箫真的无害。
夜寒箫没有让慕玖辞等太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能看出来婉霖体内的情况,是因我也修炼灵力,且比她强很多,至少在曾经要胜过她千万倍,因此不需要什么摄妖瞳,我也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病症所在。”
他知道慕玖辞更关心的是其他两个问题,顿了顿,他沉吟道:“我不清楚此地发生过什么,但灵力谷的出现或许与落殇剑有关系。”
慕玖辞点点头,她明白了。雾汀崖乃是被神剑劈开的故事千古流传,在不远处的蛇山地底见到落殇剑,让这个故事更加真实。
如此,落殇剑会对婉霖体内的混灵有吞噬之效便不足为奇。她是落殇的主人,自然也可以炼化混灵。
慕玖辞脸上笑意未减,眼睑却微微敛了敛。她有些犹豫,知道不该问夜寒箫的身份,这事被提起的越多,她便越心有芥蒂,可是要让自己尝试信任他,这个问题又是不可避免的。
她脸上挂着一贯的可爱笑容,天真纯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夜寒箫知晓她心底是踌躇的,从她问出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但几个问题都没有涉及,他便明白她的担忧,她也怕这个问题问出来让他们的嫌隙扩大,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危险了。
沉默了下,夜寒箫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辞儿,有时候让自己相信一个人,可以看他究竟做了什么。我不告诉你身份,是因为我也怕。”
慕玖辞抬起眼皮,清澈的目光撞进夜寒箫深邃又温柔的眸子里,听着他磁石般勾人的声音:“六界之大,你了解的还太少。我害怕我的身份会让你更加无法信任,我害怕知晓我的身份后你更觉得我不怀好意!”
他轻轻笑了笑,又继续道:“但我庆幸你知道妖族后没有害怕也没有过多戒备,我庆幸你比大多数人的接受能力更强,也庆幸你了解过六界的存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并非人族,但更多的,等你以后更深了解六界的事,我再告诉你,好吗?”
慕玖辞静静望着他的眼睛,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紧张、忐忑、纠结,所有的犹豫和徘徊一概留在眼中,被慕玖辞收入眼底、看得透彻。
微风携着花香,柔柔绕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发丝混在一起,轻轻荡漾。
慕玖辞心跳莫名有些快,她见过许多藏匿着心思的眼神,前朝臣子在父皇面前的谨小慎微又满含贪婪、后宫妃子在母后跟前的恭敬守礼又嫉妒争宠,还有许多人看她时笑意盈盈又各怀鬼胎……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影子,澄澈温柔又小心翼翼,生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了。
消失了……
慕玖辞的心猛地攥紧了一下,她一点点收起了笑容,缓缓蹙起眉头,轻声开口问道:“夜寒箫,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夜寒箫眸底陡然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慕玖辞立刻跟了上来,步步紧逼。
她的心跳如擂鼓,一错也不错地盯着夜寒箫的眼睛:“轮回之道,是不是不只人界会有?”
“你别瞎想……”
夜寒箫似乎开口了,可她只听到几个零散的字,眼前忽然晕开了一片,她便再没了感知,软软倒了下去。
夜寒箫伸手接住慕玖辞,轻轻搂在怀里,眸底一缕白光悄然消失。
他垂眸看着她紧闭的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回走,脚步稳健,不让她受到半分颠簸。
清风拂面吹过,徐徐吹散了夜寒箫心底的波澜,让他重新冷静了下来。他今日不该说这些的,慕玖辞太聪明了,心中又想的太多,只言片语便能推测出一堆的故事出来。
她的身体尚未养好,又因他体内的问题情绪过度波动,继而便收了折磨婉霖多年的混灵,如今再激动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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