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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连忙穿了衣服,说要和傅娇娇一起到酒店的餐厅吃饭。
傅娇娇说:“既然都来武城了,还在酒店吃饭多没意思,我带了家里的阿姨来,她之前是在武城工作过的,我们趁着没人管,先去逛逛吧。”
沈灼没有拒绝,自己主动,和受人被动是不一样的。那股冲不破的憋着,此刻被傅娇娇一下戳破,顿时舒畅多了。
司机开车过江,走街串巷。
沈灼看着沿途景色一闪而过,恍惚得,觉得那丝熟悉刚刚划过,却抓不牢。果然九年后的武城,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武城。
江水昏黑,阿姨指着路边的一处说:“这里是我以前做过事的地方,就在这个楼上。”
沈灼看过去,凭着记忆心道,那里,原本没有高楼竖起……
阿姨又指着一处灯火明亮的奢华商场说:“太太明天可以到这里逛逛,里面有挺多卖衣服的!”
沈灼却只记得那里有一排生长茂密的枫树林,到了秋天,红叶铺地……
转眼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阿姨领傅娇娇和沈灼走进一家店,说这里有武城比较有特色的菜。
点了几样,发现也都是他们平时能吃到的,但味道却真的和北城的菜馆做的不一样。
阿姨还叫了一份红豆糕,给沈灼的。
傅娇娇说:“前几天我就听说老张说了,你喜欢吃我们家附近的红豆糕,大半夜的也要跑过去买,阿姨说这里的红豆糕才是最正宗的,你试试。”
沈灼吃了一口,口齿留香,也吃不出别之前那家有什么不同,只觉得确实好吃。她点头赞道:“确实不错……”
傅娇娇满意道:“那就好,我们先吃,等儿打包几盒带回去。”
这晚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傅娇娇一直和沈灼逛着武城各地。
和大学时候的自助游不一样,她们时间充足,交通便利,随时叫随时走,累了就回来休息,也不用顾忌其他。
傅娇娇说:“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都是我这腿,走到哪儿都不方便,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朋友能陪我出来,我也不年轻了,三十岁了,需要多出来走走,倒是劳累你跟我瞎跑。”
沈灼的感觉竟和她不谋而合。
她也好久没有出来玩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故意把自己封闭起来的。
现在,不管是被傅娇娇带出来的也好,她自己走出来的也好,真正能面对那些曾经害怕过的风景时,却也没觉得有多恐惧了。
就比如这一天,在武城大学的校道——
沈灼看着不远处的樱花树,低声说:“现在不是樱花的季节,如果是三月底,这里一定很美……”
傅娇娇说:“要不然到时候再来一次?或者干脆去日本看好了!”
沈灼摇头说:“还是不了……”
傅娇娇会错意道:“也是,那时候你身子重了,出行就不方便了。”
沈灼笑一笑,不多解释。
在这途中,她也遇到了两个背着画板的少年,他们行色匆匆,脸上洋溢着少年志在四方的激情,从她身边走过……
她突然想,她此刻的怀念到底是什么?是那个她初次遇见的卫渠呢?还是那段重生的晴朗时光?
爱情有时来得快,又走得悄无声息。
半年前,她从卫渠所在的酒店被人赶出来时,从武城狼狈逃回北城,并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些曾经的风景。
她无心看,心被占领着。
无论是不甘心,还是惶惶不安,抑或是彻头彻尾的悲痛。
其实她相信,那个时候的她在别人看起来,都一定是个颓靡的可怜人。无关的人默然无视,善良的人会给她递一杯温热的开水。
而现在,她看着手里已经冰凉的白开水,一饮而下,冰凉的液体贯穿肠胃,到达身体里,再抬头看世界,都已恢复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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