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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是为她花了三千两黄金,让她看起来极为金贵。可明娟既能在谢府掌权,便可见分量也不轻。谢府里的各样人脉底细她皆不清楚,现下不是去硬碰硬的时候。苏蘅儿在旁边急得直跺脚:“那这大中午的,你真跪半个时辰啊?”“跪就跪了。”温疏眉小声嗫嚅。又不是没跪过。她十一岁那年被送进浓云馆,更出来之前的所有本章评论都送红包,么么哒===================吓唬正当午时,碧空如洗,光芒刺背。便是这样,阳光也透不进诏狱去。诏狱设在皇城之中,由天子亲掌,专门羁押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早些年,诏狱几是由东厂说了算的,一应要案里,西厂和锦衣卫都只能落个辅办的角色。可如今朝堂变了天,东厂一干有头脸的人物倒落进了这诏狱来。——诏狱,已成了西厂的天下。谢无自一早亲临诏狱,已在诏狱之中忙了大半天。晌午时他走出大门,院中侍立的宦官们无不毕恭毕敬地躬了身子。离他最近的那个注意到督主手中握着把沾血的短刀,立时机灵地跟上,边唤了声“督主”,边双手奉上了一方帕子。谢无侧首瞟了眼,信手接过,一把擦净刀身,便将帕子扔在地上,提步又往外去了。走出院门是条街,街对面是河道,河边是汉白玉砌筑的河堤。河堤旁栽有一排杨柳,只是天气一冷,瞧不出什么,只余些许难看的枯枝干涩地晃着。皇城之中本就没有闲杂人等居住,诏狱这一带的街面上更见不到什么人影。谢无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河堤上无所事事地身影,淡然挑了下眉:“指挥使大人有何贵干?”那是锦衣卫指挥使,陈辛。陈辛一袭大红飞鱼服在身,听言看过来一眼,接着便站起身走向他,望了眼他身后的诏狱:“听说昨晚好一阵拼杀,又抓了几个东厂逆贼?”谢无目光瞟开,提步向侧旁走去,又往西一拐,折向皇宫:“西厂的差事,你们锦衣卫少问。”陈辛提步跟上他:“督主也是受过睿德太子恩典的人。如今侍奉新帝尽心,虽是忠君之举,朝中也不免非议。”谢无轻笑一声,驻足,侧首:“你想说什么?”“……我想说,你大可不必这样赶尽杀绝。”陈辛道。谢无只给了他一声轻嗤,惜字如金地不给一句话,就又接着往前走了。陈辛还是跟着他:“我还听说,你接温氏女入府了?”谢无眉心微跳,不做理会。“朝中对温家之祸议论颇多,陛下也几度动摇。你纳了她,日后一旦温家东山再起,你怕是要麻烦不断。”谢无像没听见,悠然抬眸,看着眼前的风景。诏狱与皇宫本就不远,走了这一段,皇宫巍峨的轮廓已映入眼帘。陈辛有些急了:“论权论位论财,你哪样得的还少?满朝上下早已没人敢轻看你了。你……你去招惹这等世家贵女干什么?”谢无仍不开口,脸却阴了一层。两人太过熟悉,陈辛看他这样,就知这些话他是不乐意、也不打算听的。更多的劝语只好咽回去,陈辛重重地叹了一声,摇头摆手,不再跟着他了。看着谢无远去的银灰身影,陈辛觉得脑仁都疼。相识多年,他太了解谢无。谢无是从宫中最不起眼的宦官里爬出来的。最初的时候,人人都能欺他踩他,若不是他咬紧牙关熬着,得凡一松劲儿,便也要死上几回了。所以他最知该如何抓住往上爬的机会。一朝得了势,也最知该如何彰显荣耀,让旁人再不能看轻他。自打得势以来,他愈发飞扬跋扈,穷奢极欲。就如当年不敢松劲儿地想活下去一样,现下他亦不敢放松半分。好似怕略微放松一下,众人就又会忘了他是何等人物。于是达官显贵们追逐的豪阔府邸、家财万贯,他都要。达官显贵们才能迎娶的世家贵女,他也要。陈辛只恐他早晚要引火烧身。这厢谢无进了宫门,便扎进皇宫西侧的庆和殿待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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