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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丽丝笑道:“我懂我懂,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这幅画会成为你的传世名作,名垂千古。”
苏清词也笑了一下。
这一抹轻笑刻进安娜丽丝的眼底,出其不意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安娜丽丝莫名心慌,忍不住叫他一声。
苏清词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安娜丽丝嘴唇嗫嚅,欲言又止。怎么了?有种烟花即便耗尽生命也要怒然绽放绚烂的震撼,以及绚烂过后的悲凉。
安娜丽丝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用玩笑的语气小心试探:“好像在生命将尽前,尽全力留下点什么似的。”
苏清词心底微颤。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所以他能跟安娜丽丝合作这么多年,在艺术这方面,安娜丽丝能透过作品看懂他。
“安娜丽丝。”苏清词垂着眼睫,优雅而温柔,“这些年谢谢你,真心的。”
安娜丽丝毛骨悚然:“你你你别这样,我害怕。清词,你别因为分手了失恋了就……”
“想什么呢?来一杯吗。”苏清词笑着打断她,给她安利热可可,最近他很迷恋热巧克力。
糖分上头,心情也好了,但安娜丽丝还是觉得苏清词不对劲。
因为什么呢?哦对,因为苏老师太温柔了,温柔的都不像他了,他应该怼天怼地对空气才对呀,应该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释放他扭曲阴暗的性格才对呀!
安娜丽丝明白了,她就是一天没被苏清词怼,不习惯了。
自己果然欠怼?
安娜丽丝:“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你对我没有好脸。”
苏清词:“……”
*
安娜丽丝问他几天没出门,去晒晒太阳吧,像吸血鬼。然后递给他两张画展的门票。
苏清词本不想去,但看到画展上有某位大师的画,终究没忍住,在礼拜日去了。
去之前还去了趟医院,开了靶向药。至少在画完《薰衣》之前,他得按时吃药,积极治疗,确保能完成这幅遗作。
画展内人来人往,大师的画是好画,苏清词一饱眼福。有同好驻足在画前品评,也有外行人表示“啥玩意儿看不懂,比毕加索还毕加索”。
说这话的人听着耳熟,苏清词看一眼,妈的,还不如不看。
陈灿灿嗤之以鼻:“这是人脸吗?咋这么扭曲,哪个人长这样啊,搞不懂就这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怎么成大师的!”
“你懂什么,这画的是社会底层人士的不容易,展现了我们这类社畜的无助和痛苦,颇有毕加索的风采,真好看。”幸好他边上的朋友拯救了苏清词的乳腺——男人也是有乳腺的。
朋友抱怨道:“就不该让你陪我来看画展,鸡毛品味没有,快别说话了,丢人。”
陈灿灿冲死党翻白眼:“就不该陪你来看什么画展,从头到尾也就那幅《石桥》挺好,很真。”
朋友:“写实派能不真吗?这些画都是大师手笔,牛逼着呢,我更喜欢印象派,最喜欢苏清词的画了,那笔触,那意境,真绝绝子。”
陈灿灿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微怔,然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无意间转头,不偏不倚和三米外的苏清词本词撞个对眼儿。
“卧槽!”陈灿灿大惊失色,朋友问他咋了,他说没事。
苏清词也没声张,看完画就走了。离开美术馆时,在外面的绿化带旁看见专门等他的陈灿灿,那个朋友下落不明,应该是走了。
苏清词无视他,径直走过,陈灿灿喊道:“喂!”
苏清词:“我不叫喂。”
“……”陈灿灿冷着小脸跟上来,堵住苏清词的去路,想做出居高临下的睥睨动作来,可惜个头远远不足苏清词的身高,显得气势不足,“别再纠缠我哥,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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