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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复故作羞涩:“你不要这样嘛,人家就是不想待在禁军,要是换成大理寺,有你在,我还不是横着走?”
陆惟慢慢道:“大理寺仵作正好有空缺,刘侯倒可以来跟老吴学学验尸。”
刘复面色一青,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怕以后我连饭都吃不下!”
“对了,说到验尸,我听说了一件事……”
刘复一脸神秘兮兮,左右看看,又起身挪到陆惟身旁的座位,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博阳公主府上,前两日好像出了人命。”
陆惟:“你听谁说的?”
刘复:“博阳公主府上一名婢女的表姐,是我身边的婢女,你也知道,我待这些婢女怜香惜玉,她们有什么事也会一五一十给我说,嘿嘿,我听说你奉陛下之命,要查宫里珍宝失窃的事情,这不,有什么消息就马上过来告诉你了!”
陆惟:“你怎么会想到博阳公主跟此事有关?”
刘复:“有没有关系,我是不知道,但现在何忡要离京,我就正好想起来,上回何忡被贬去梁州,正是因为他查到连环失窃案,查到了博阳公主的当铺吧?你多一条线索,总是不赖的吧,怎么样,这消息能不能换我暂时住在你这里?”
陆惟对他的敏锐嗅觉倒是有点刮目相看。
“你先说说看,博阳公主府上死人的事。”
“此事传了两人之口,也不知道有没有谬误。据说死的是公主府上一名外管事,平日颇受博阳公主看重,因为与府中婢女私通,还暗结珠胎,惹怒公主,那管事苦求公主未果,竟想行刺博阳公主,被当场抓住之后,就被公主下令杀了。”刘复道,风格一贯的绘声绘色,但仔细一想却经不起推敲。
陆惟就道:“外管事跟婢女私通,博阳公主大可成人之美,顺势成全两人,为何还要拆散他们?那人又苦求公主什么?苦求她放了婢女,即便不成,大可另想办法,怎么就到了要刺杀博阳公主的地步?长公主遇刺的风波未平,京中权贵对此事十分敏感,身边都加派了人手保护,区区一个外管事,怎么会觉得自己能行刺成功?这个传言从头到尾,都有些矛盾。”
刘复挠头:“我也是道听途说,想着可能对你有些帮助,如今看来,好像没用。”
陆惟心道,也不能说没用,可以当作其中一条线索来查。
但现在八字没一撇,没有进一步让人核实之前,说再多都是纸上谈兵,他继续聊此事。
“这边偏院空着,让人收拾一下可以入住,不过肯定比不上汝阳侯府,刘侯若不弃……”
“不弃不弃!我当然不弃!没收拾也没关系,我今晚就住下了!”刘复惊喜交加,忙抢过话头,生怕他反悔。“我衣裳也没几件,明日让人送过来就行,你忙你的,我保证把你家当成我家,让你每次回来都宾至如归,啊不对,是卸下一身疲惫……”
陆惟抽了抽嘴角,开始有点后悔了。
……
长安城外,旗亭酒肆,留不住往来多少旅人匆匆的步伐。
这里的春风纵然能吹绿柳叶,但从人的面上拂过,还是有点软刀子割肉的感觉。
一个洗过许多遍,已经有些泛黄的杯子放在桌上,一壶温热的酒从壶口倒入,七八分满便停住了。
这浊酒比不上长安城内的名家所酿,却一次又一次
送走远行之客,又迎来归人。
“这位郎君,酒肆位子有限,您这么多人,您看……不是小人不愿招待,实是有心无力!”酒肆东家不断告罪,点头作揖。
他在长安城外的官道旁开了这么多年的酒肆,酿酒的手艺未必长进多少,最擅长的,却是这察言观色的看人工夫,这也是酒肆能在此屹立这么多年的原因。
“无妨,这些人不过来占你的位子,你将他们酒壶装满,再送些羊肉热饼过去即可,他们自去马旁歇息,钱都记我账上。”
带着几百号人出城的这位客人也是通情达理,没有丝毫要为难一个小人物的意思。
东家感激得连连拱手道谢,转身就抓紧忙活了。
何忡这张桌子,只坐了他一个。
另外一张桌子,却坐了二四个人,俱都是他当日从梁州带到长安,如今又要从长安带去西州的心腹将领。
何忡手中的酒杯还未见底,他这张桌子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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