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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缘由复杂得一言难尽,三言两语间跟个半大孩子怎么说得清楚?
沈易涩然道:“殿下见谅殿下!”
原来是长庚趁他不备,一弯腰摸到了沈易玄铁钢甲肘部的锁扣。
玄铁营的重甲自然不会被他一拨就开,却让他成功地将沈易的钢手拨开了一寸——沈易不得不退避,长庚头一次见到玄铁重甲,根不知道精密的玄铁重甲和雁回城守那些破铜烂铁的区别——倘若玄甲被人这样蛮横地外力破坏,弹出来的锁扣足能打断合抱粗的树。
就着这一寸,长庚敏捷地抽出了自己的脚,一个跟头从沈易肩上翻了下去。
“我不是什么殿下,”长庚在两步以外看着他,脸色比玄铁还要黯淡,“我的脚也不是什么龙爪子,那是被我娘用碎瓷片裹出来的残疾,如果她确实向您说的那样,与皇家有瓜葛的话,说不定就是想弄出个冒牌货混淆皇家血统。我看将军走得这么急,想必另有重任,我不怕死,也无意盗取什么金枝玉叶的身份,现在与您交待清楚,就不多耽误将军了。”
沈易的玄铁面罩弹了上去,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长庚不再看他,纵身跳下墙头,往葛胖小呼救的方向跑去。
玄铁重甲在小小的雁回城分外显眼,沈易愣的工夫,顿时被一伙蛮人盯上纠缠住了,长庚并不担心,纵然他是个外行,也能看得出来,那些蛮人根就是给这位玄铁营的高手送菜的,可见当年四十玄甲便能横扫草原的民间传说虽然有些夸张,也不是全然的空穴来风。
少年多年苦练的武艺并非毫无用处,他极其敏捷地窜入窄路,越过院墙,正看见一个蛮子一拳将一个雁回守城老兵的胸口打凹了进去,那老兵一声不吭便轰然倒下,眼看活不成了。
葛胖小的脸肿的像个馒头,抱着头惊惧地缩在角落里。
长庚一眼看见那老兵飞出几丈远的剑,趁着那蛮子背对他时,他猛地上前一步,将那柄重剑提在手里,重剑的尾部喷着一丝细细的蒸汽,是一把“钢甲剑”,可惜年久失修,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蛮人听见动静,立刻架着重甲笨拙地回过头来,葛胖小张大了嘴——
长庚一把扭开钢甲剑下的蒸汽托,那上面的一圈利刃呜咽着旋转起来,夹杂着一股快要烧焦的糊味,里面不知道坏了几个部件,震得长庚差点拿不住,他大喝一声,回手砍向旁边一棵大树。
嗡嗡作响的钢甲剑虽然形如废铜烂铁,砍树却很麻利,不等蛮人反应过来,大树便稀里哗啦地往下倒去,正好将蛮人拍在了下面,长庚冲着葛胖小咆哮道:“还不快跑!”
葛胖小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糊成了一团,扯着嗓子叫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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