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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席染的记忆又仿佛被带回某个很稀疏平常的午后,阳光如同往日一样光顾,在窗前留下隙影,她和其他孩子一起坐在地上读书,笑声让那个困顿的午后并不无聊。
可她却怎么也记不起那张脸,似乎是梦里的脸,又似乎从未见过。
“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里的时候吗,我只记得有个小男孩,叫小水吧。”
温幼年摇摇头,反复求证:“不!不是!还有个人,小枝,她叫小枝,你不记得了吗?”
“……”
“你在说什么啊,没有这个人,你是做梦了吗?”
温幼年呼吸止住了,这时用来放音乐的电视突然切台,画面停在新闻频道。
现在是加里特时间的下午一点。
“丰藤时间晚上八点五十,加里特议会最终决议通过了新一版的《加里特法案》修订。”
“加里特新一任统治者的选举也在今早十点拉下帷幕。”
“《加里特法案》针对加里特的税务问题做出调整,对各薪资阶层做出相应下调,总体下调。”
“下面请看相关报道。”
电视机内,一位少女脸上还未褪去青春期的稚嫩,她白金色的长发被挽在皇冠之下,鲜红的长袍逶迤在红毯之上,似是与之融为一体。
隔着电视屏幕,温幼年感觉自己好像与她对视了,内心止不住地澎湃。
“你看啊,是她,小枝姐姐。”温幼年似乎要竭力证明什么,可温席染只是摇摇头。
“抱歉,幼年,我没印象。这是加里特的新女王,我不该认识。”
温幼年却在想,她也改名了吗,叫段缠枝了。
好好听。
那些旧日时光对她来说,是不是也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的是,本该被所有人遗忘,本该被设计惨死在加里特的人,是如何一步步登上那万众瞩目的皇位的。
小金日内死了,杜普菲也死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康庄大道,是她亲手一点点为自己铺就的路。
温幼年再见到小水时,是在他高中的成人礼上,小水作为荣誉校友进行演讲。
他和小水打招呼,可这时他已经不叫小水了,身为邵霁川养子的他,身侧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他表情淡淡,不似儿时一样木讷。
可也没有生动的表情,就好像那样鲜活的笑容只属于……她。
“你还记得小枝吗?”同样的问题问到邵毓珩时,他见到邵毓珩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低下头,头顶的头发看上去乖顺可怜,可温幼年能感觉出来,比起小时候,他身上的锋芒只多不少。
“嗯。”
他感觉,在回答时,邵毓珩的语气不自觉地变软,而后他又像是沉入某种幻想,继续说,“我马上,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可,下一次,温幼年听到的,是邵毓珩的死讯,在云渡的游轮派对结束后,这件事还是在派对上做服务生的温席染告诉她的。
提到云渡,她却发自内心的厌恶,“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自视清高的男人!”
不拥有与性格相匹配的实力的云渡,仅仅依靠让人人噤声的家室就稳坐f之首,从小受到追捧的他自是有些高傲在心里,或许高傲只是他的伪装,可又有多少人愿意和他深入接触去揭开他这层单薄的面具。
温幼年不可置信,邵毓珩,死了?
“可……”话到嘴边,他又沉默了,可是什么,是什么让他觉得邵毓珩不该死,是因为他那句“我马上就要见到她了”吗?
他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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