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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栀不说话了,他只看着竞跃。
“我、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公子、倘若、倘若这是真相”孙澄音眼眶湿润,他不忍言栀波折一身,去寻一具早已消亡不见白骨的尸身。
“总要看见了再说。”言栀回眸,沖他微笑。
香居
“总要看见了再说。”提及江潜,言栀似乎只有这一句话可以搪塞旁人,自己骑在马上跟在呼延臻与孙澄音身后,竞跃走得极慢。
春雨丝丝,马蹄没在细草里。
“前方便是了。”呼延臻忽然勒马,“还要去吗?”
言栀垂首不敢擡,抿了抿唇道:“闻到血腥味了。”
孙澄音面色有些泛白,他驾马来到言栀身旁拉住他的手腕,“不去了吧,就远远看一眼,公子不去了。”
呼延臻没有说话,等他自己做决定。
“难不成还有满山的白骨麽?来都来了。”言栀说着,又催马前行,这次来到了二人身前。
孙澄音沖着呼延臻挤眉弄眼,示意他阻止言栀,而呼延臻本就烦闷,此时只能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
“这便到了,言栀,你眼前那旌旗所立之处,便是战时的那片草原。”呼延臻说完,孙澄音连忙捂住双眼,头疼欲裂。
“嘶哪有这麽準确,草原何其辽阔,怎麽能凭半卷旌旗便轻易辨认!”孙澄音追道。
而言栀此时已然下马,他半拖着向前走,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脚下还有焦土,显是灼烧之迹,难怪今年野草高得即将半身。只是这天地之间,除却野草再无他物,如何徘徊彷徨也无法找出故人行蹤。
鲜血早已干涸,滋养出愈发茂盛的野草,言栀缩肩,故作波澜不惊,字斟句酌:“嗯,草原都是一样的草原,倒也看不出什麽。”
孙澄音松一口气。
言栀仰面,光芒拂过脸庞,“回去吧,竞跃,我们走。”
马儿打了个响鼻,沖言栀走来。
“咯——”
言栀垂首,挪开步子,俯身拾起误踩的珠子,撚在指尖对着阳光瞧,瞬间变了脸色。孙澄音与呼延臻两道目光随即凝向他的指尖——青绿色的珠子,一道血点子。
雀翎刀出鞘便斩向劲敌,血珠凝成链泼向手腕,动静间线断珠落,坠入泥里。
“这珠子是我的,可算找到了。”言栀踅摸出腰间囊袋,将珠子仓皇塞入,旋即一笑上马,牵扯缰绳。
“言栀、言栀!”孙澄音赶忙追上,呼延臻还在原地静默,他将那半卷旌旗收了,骑马一同带回去。
交换的信物也崩裂,他若活着又怎会任其损落?江潜他舍不得。言栀怔忡,驾马却抖落一身块垒,近两年的隐忍分崩离析,他死了,他们说的都对,他真的死了,融在傀儡里,和那些肉身一起死了。
可他怎麽能死?
忽地一声尖唳,乌鸦扇着翅膀盘旋,降落草丛间,叼出一截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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