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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蟾宫使对少主忠心一片,从小到大的落发皆存在这琉璃宝塔中,你我可得小心擦拭。”仙娥耳语,瞧着言栀玩弄手持,江潜正执玉梳,挽着言栀青丝一言不发,笑意不减。
“你看,都不知道心疼我!”言栀撚来衣上落发,递到江潜双目前道,“你让我背的那劳什子真经!害我头疼难受,早晚得掉成秃子!”
江潜叹息,接过青丝存入琉璃塔中。
“怎麽不说话?”言栀瞪他一眼,气鼓鼓嘟囔。
“等你真秃得一根头发也不剩那也无妨,塔里从小到大的头发,我给你织一顶假发日日佩戴便是。”江潜玩笑道。
言栀轻哼一声,将手持拍回桌上。
“今日背完,明日去桃花岛玩。”江潜慢悠悠道。
“真的?”
“我何时诓过你?”他重新执起玉梳,为言栀束发。
水音铃被风动,本是江潜为他解闷,清醒耳目所挂的,如今水音晃起阵阵波澜,好似飞矢长矛刺入心中,言栀回过神来。
心髒抵着肋骨撞,他靠着八仙桌喘气,肋间发堵,水音却如火焰灼痛双目。
言栀擦干泪水,躺回榻上,身子沉得像拖着镣铐,风吹得门重重合上,他受惊颤抖,落了一身的思念与江潜。
檐下的燕子回巢,约期却已过数月。
“骗子,诓我。”
休整三日,言栀开始骑马在池照城中转了,白马乖巧,言栀在茶坊旁的牵马柱旁望风,捏着马耳玩。
总不能又叫它汀芒,言栀思忖,觉得有些惭愧。
那便叫它尽月吧,白马打了个响鼻,言栀目移,“尽、竞跃,这总行了吧,多好的寓意。”
当晚他将此事告诉林随意,后者险些将茶汤喷出口来,被呛得连连咳嗽,咳着咳着却又笑了。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言栀轻哼小曲,架着二郎腿晃。
“对了,我给戚予找了个好去处,不远,但在城外,明日你陪我去吧。”言栀拖着下巴,望着榻上的骨灰。
林随意执杯的手微顿,随即点头,“好,我答应你便一定会去。”
次日一早,言栀换了件素白衣裳,也算是以表孝道,披麻戴孝还是免了,不管是戚予还是恭叔霖,大抵都是不会喜欢这一套的。
若以戚予的脾性,若他还在世,没準会让言栀着大红的去,再放上十里的鞭炮,庆祝他脱离苦海,与妻同游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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