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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野单手抵在脸侧,一双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闻言轻轻哼笑出声来,“程燎。”唇齿间缓缓吐出男人的名字,他尾音轻松而又愉悦地指控对方,“你这是在抄袭我。”将他的玩笑话听在耳朵里,程燎不置可否般地轻轻勾起唇角。他嗓音略低地嗯了一声,话语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纵容意味,“你说是抄袭,那就是抄袭。”吃完早餐收拾过碗筷,程燎就接到了酒吧老板打来的电话,由于酒吧临时停业维修,对方通知他今晚不用再去上班。电话挂掉以后,男人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原野,“你不会做饭,平常去哪里吃饭?”“一般都会出去吃。”林原野循声抬起脸来,小小地撒了个谎,“现在不方便出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午饭我可以做,”程燎主动提出来,“只是需要买菜。”“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适时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林原野假模假样地推拒道。“不会。”男人答得平淡而又简短,“你的脚受伤,主要责任在我。”林原野先是面色微愣,转而回想起从昨晚开始,程燎为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很快又心生几分了然与顿悟。想来大概也有道理,假如程燎不这样想,又怎么会主动提出留下来,替他解决生活中所有不便。不再去纠结对方留下的原因,迅速将这点小事抛掷脑后,林原野重新仰起头来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小菜市场,需要我带你去吗?”“你要怎么去?”目光落向他受伤的那只脚,程燎口吻不咸不淡地问。林原野亦有些困扰般地皱起眉来,一时半会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程燎也没有再留下等他想办法,一边转身迈步走向门边,一边头也不回地撂下话道:“你在这里等。”只当对方是不想自己拖后腿,将自己单独留在家中等,林原野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却也无法做到立刻起身追上去,只能歪过身体倒入沙发里,后脑勺枕着沙发扶手,百无聊赖地举起手机来玩。玩手机归玩手机,他也没有忘记还有正当事情要做。林原野首先给隔壁邻居打电话,嘱咐对方今天不用来送饭,随即又翻出早上被自己挂断的号码,回拨了过去。打电话的是圈内关系普通的酒肉朋友,被他挂掉电话也丝毫不恼,这会儿接到他主动回拨的电话,笑嘻嘻地在电话那头问候他的生活近况。不清楚对方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林原野毫无耐心地打断他的殷勤关心,“有话直说。”酒肉朋友这才卸下刚才的嬉皮笑脸,换上正经诚恳的口吻想要求他帮忙。虽然对方并未明说是什么忙,但林原野听下来只觉得莫名与纳闷,他人被遣送到这乡下镇子已经有大半年,这个忙不论对方去找谁帮,总归也不该来找他才是。没有问对方需要自己帮什么忙,林原野张口拒绝得干脆直接:“我帮不了,你找别人吧。”那酒肉朋友言语间略显急切,似乎是还想张嘴向他解释。若是放在以往没什么事,林原野说不定还会耐着性子听下去,但偏巧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耳尖地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林原野三言两语将电话挂掉,从沙发里坐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见本该离开的男人,又出现了客厅门边。对方径直迈开长腿走向他,不等神色诧异的林原野问清楚他返回的缘由,就俯身将他从沙发里抱了起来。匆忙之间抬起手来抱住对方脖子,视线划向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林原野愣愣出声询问:“去哪里?”程燎抱着他走向房子外,期间脚下步子未停,闻言垂眸瞥向他淡淡反问:“你不是想去菜市场?我从隔壁借了轮椅过来。”未曾料想到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目光远远望见摆在院子中央的轮椅时,林原野瞬间心情好转了不少。思及对方昨晚抱自己去房间的吃力模样,目测过比浴室到卧室还要多出一倍的距离,他十分体谅而又善解人意地开口:“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男人却没有依言将他放下,一边大步朝前走去,一边面不改色地拒绝道:“你走路太慢。等你自己走过去,菜市场就该关门了。”林原野闻言,老老实实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走向院子中间的轮椅。然而等他弯腰在轮椅里坐下,心中略感抱歉与惭愧地抬起头来时,却见程燎呼吸平稳面色正常,哪里还有半点昨晚累到步伐急促沉声喘气的模样?心底那点抱歉与惭愧登时消失殆尽,林原野满脸疑问地盯着男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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