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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原野自己来说,或许他就连男人当年开过的车牌号,都记得要比对方的声音模样更加清楚。关于前些日子那晚,与程燎同床入睡后做的那场梦,其实还有并未来得及在梦中显现出来的后续发展。在自己兼当主唱与鼓手的乐队演出结束后,与朋友一同前往庆功聚餐的地点前,林原野在学校北门等其他人来与自己汇合。杨锦年开着牌号陌生的车经过,看见他站在路边等人以后,便直接将车停在了他前方。林原野从开局不久的游戏里抬起头来,视线率先扫向挂在车辆后方的牌照。那辆车的牌号看上去并非有多昂贵,若是放在平常那些时候,他必定不会仅凭一眼就能记住。但说来也算是小小的巧合,英文字母与数字组合的车牌号上,竟然嵌着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剩下的数字看上去与自己毫不相干,因而林原野很快就在心中断定,这只是个普通的巧合而已。而当副驾驶那侧的车窗玻璃降下,杨锦年那张熟悉的脸,从驾驶位的方向露出来时,林原野更是诧异地挑起眉尖来。他上前两步停在车门外,微微俯身从窗外看向他那位表哥,笑眯眯地开玩笑问:“这是你新买的车?上了个那样的牌照,是打算将车送给我吗?”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杨锦年直接轻啧出声道:“说什么呢?这车不是我的。”林原野闻言怔了怔,余光不自觉地悄然延伸向车内,轻轻触及坐在车后排的身影时,才反应过来车里还有其他人。对方坐在靠自己这侧的位置,从林原野的角度望过去,只能扫到他从座椅缝隙间露出来的手肘。但是林原野还是很快就辨认出来,那是不久前在学校的礼堂里,坐在杨锦年身旁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几乎是在回想起那顶鸭舌帽的瞬间,记忆中男人帽子下好看的下巴弧线,也就跟着从林原野眼前清晰地浮现而出。直觉自己刚才的玩笑话,似乎是有些冒犯到了对方。他又话语轻快上扬地开口解释:“不好意思,我看见车牌号恰好撞上我名字的缩写,所以才想跟杨锦年开个玩笑。”伴随着他尾音的落下,空气很很快陷入短暂的沉寂与凝滞,坐在后排的男人似乎并未理会他的解释。倒是杨锦年不着痕迹地出来打圆场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需要我捎你一程吗?”林原野将注意力从后排收回来,脸上笑容不变地摇了摇头,“我等朋友去聚餐。”说完以后,他话语顿了顿,又主动出声询问,“乐队演出的庆功聚餐,你们要不要也一起来?”面色犹豫地看了眼后视镜,杨锦年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后排的男人终于低声缓缓开口道:“机票可以改签,但是航班延误会赶不上明天的会议。”“早上那趟延误的概率很低。”杨锦年转过头来看他。后者似乎是嗓音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也不是零。”“你想不想去?”没有否认他的话,却也没有立刻下决定,杨锦年转而将问题抛向他问。对方的语气中未见半分犹豫与停顿:“我不去。”杨锦年这才就此作罢,转过头来回绝他的邀请道:“我们赶时间,就不去了。”林原野神色了然地点点头,“好——”告别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他放出去的余光就瞥见,男人忽然从后排伸出了一只手来。他下意识地止住话音,听见对方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车内响起:“拿张纸给我。”杨锦年低头打开车内的抽屉找纸,虽然意识到男人并非在和自己说话,但是林原野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对方抬起的那只手上。车内光线偏暗看不出他的肤色,却能清晰地瞧见,对方的手指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有力,宽阔的手背上覆着微微起伏的青筋。他伸向杨锦年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的卡地亚手表。手表价格不贵,预估大约是在五位数以内。因而他当时并未认出来,坐在车内后排的人,就是杨锦年那位程家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记住这块手表。偷闲程燎家里的床实在太小,虽然两人抱在一起也能睡,但夏天睡起来燥热又费电。林原野想要让他搬去自己那里住,却又不想增长对方早起上班的距离,最终还是暂且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在程燎家中睡了一晚,隔天男人起床去工地以后,林原野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两人当天没有再见面,晚上林原野睡得很早,第二天上午起床以后,就又背着画板去了工地上。林原野在工地上遇到了几天未见的余希,余家的两姐弟似乎都很喜欢往工地跑,且不约而同都是来找程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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