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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儿秉烛而谈,倒让阿殷在外头坐得百无聊赖,困意袭人。
好容易熬到宴散,辞别姜玳后,陶靖自请护送定王回府,阿殷便也跟随。绕至都督府门口,昏黄灯笼光芒下父女俩告辞离去,定王颇含玩味的瞧着他们背影离去,才入府闭门。
阿殷一路观赏夜色,到了住处,陶靖才道:“今日已跟冯远道说定,明日他会向殿下保举,安排你到都督府做个侍卫。殿下刚来西洲,府内人手不足,这事儿不会有错,你也该心里有数。”
“冯远道……就是那位定王府的右典军?”
陶靖点头道:“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你在那边若碰见疑难的事,尽可找他。”
阿殷点头应了,瞧着陶靖今儿喝了不少,便吩咐如意拿来早就备好的醒酒汤,请陶靖喝完后,送他回正屋。
冯远道办事很妥帖,没过两天便遣人过来知会陶靖,让阿殷到去都督府。
陶靖在凤翔城停留了两日,带着女儿熟悉了城中街市布置,打算等阿殷安定下来后,再回他的金匮折冲府去——
正月里他带着几位部下造卫士名籍,将卫士们的宿卫、征防等事详尽报送至京城的十六卫官署,忙完这些急事,临走时又将操练等事做了安排,且这回是奉皇命护送定王,也未要求他何时回营,耽误两天倒是无妨的。
听得定王应准,父女二人自是欣喜,陶靖又跟阿殷叮嘱了好些话,说来说去,总是不放心将初来乍到的女儿单独留在这里。
阿殷听了只是笑着安慰,“父亲还当我是小孩子看呢?这一路从京城到西洲,父亲看我可有做得不妥的?何况金匮距离这凤翔城也不算太远,若有急事,城里有冯典军照应,我骑马跑上大半天就能到金匮找你,不必担心。”
“我只是怕你冲动,像上回似的跟着定王去冒险。”陶靖再有雄心壮志,在女儿跟前,到底是多了情长,“你只记着我的话,有事尽管去找冯远道,不必有疑虑。不过毕竟都在定王帐下做事,为免嫌疑,寻常也不必过于来往。”
从陶靖言语中,阿殷能察觉出他跟冯远道必定有极深的交情。
不过这一路行来,他两人虽都在定王左右守卫,除了日常的来往之外,并未有太多熟稔之态,可见并不想太过张扬。
阿殷心领神会,“冯典军掌管都督府戍卫的事,我只当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尽礼就是。”
陶靖闻之宽慰,即便心内有不舍,却还是在次日清晨将她送到了都督府,而后策马离去,直奔金匮。
这头阿殷深吸了口气,踏入都督府中,按照门房的指引,到了冯远道处领命。
冯远道见着她,也是依例办事,试了她身手之后,便安排她进了右卫队,负责定王殿下出入的戍卫——定王既是亲王,又是领命来剿匪的大都督,虽然不能将京城中的卫队随身带来,出入还是要选精干侍卫随身守护,共选了八人,分左右两队轮流上值。
阿殷听罢职责,领了侍卫衣裳,到侍卫轮值歇息的地方换好衣装,便悬着腰刀,往定王处理机务的官署政知堂去。那边领头的队长本就是从京城带来的人,见到阿殷忽然成了侍卫,倒是有些意外,旋即安排她在署外站岗。
初夏的天气已日渐热起来,阿殷跟棵小松树似的站在那儿,没过片刻,就见定王同姜玳议完事情出来。
定王早就知道此事,瞧见阿殷那身侍卫的圆领袍穿在阿殷身上时,却还是将眼神驻留了片刻。他的身后,姜玳看清那侍卫的脸竟是阿殷时,立时腾起浓浓的不悦,只是碍着定王在场,未择一声。
阿殷自知姜玳不悦的原因,却是挺胸抬头,迎着骄阳站得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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