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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什麽可换的呀。”
“我有。”年轻旗总突然出声,邬双樨看他一眼,李在德转身,放大镜框对着他:“旭阳要去市吗?没听你说啊?”
旭阳板着脸。
李在德乐呵呵介绍:“这位是戍卫军旗总旭阳,这位是关宁铁骑的游击将军邬双樨。我这一路,多亏旗总跟着,帮了好多忙,省了好多事。”
邬双樨一挑眉:“戍卫军,哪支戍卫军?”
旭阳脸色瞬间铁青。李在德没看明白怎麽回事,邬双樨了然:“辽沈戍卫军?沈阳沦陷,辽沈戍卫军一路南下,旗总就跟着下来了。”
大刀子一样的寒风劈着,李在德懵懵懂懂:“都别骑在马上了,下来一起吃早饭。邬双樨你怎麽知道我在这个卫所?”
邬双樨和旭阳跳下马,几乎同时握着马鞭一甩手,把鞭子缠手腕上。李在德拍手:“这动作我怎麽学都学不来。”
邬双樨对旭阳点头:“这一路,多亏你照顾他。”
旭阳没表情:“应该的。”
李在德很高兴:“快来快来,吃了早饭咱们去市上看看。我没什麽可换的,凑个热闹倒是可以。”
早饭吃得四平八稳,李在德一脸朦胧地吃东西:“你这一大早就到了,昨天是不是没休息?”
邬双樨笑:“还好,这两天换防,我能休息两天。”
李在德放下筷子拿起挂在胸前的放大镜再仔细瞄瞄邬双樨的脸。半边脸的疤紧紧地啃着,去不掉,带一辈子。倒没怎麽拉扯五官,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英俊得嚣张,大疤成了兇悍的装饰。
李在德心满意足收起放大镜。
旭阳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巡逻,早饭必喝酒,自斟自酌。邬双樨发现酸菜切得细,李在德正好能用勺子舀——他手上一直缠着各种东西,什麽伤都有。前儿冻伤长得差不多齐全,指甲还是斑斑驳驳的。李在德手指原本白皙,跑辽东修火器修得红里泛紫。
“你什麽时候回去。”邬双樨忽然问。
旭阳拿着酒碗的动作一顿。
李在德怅然:“奋战这麽久,能修得差不多了。不能修的……我一定上报殿下。太祖规定五人一火器,根本达不到。”
旭阳沉默。
李在德笑一笑:“都会好的。我们只要再等一等,都会好的。”
吃完早饭邬双樨和旭阳上马,两个人同时看李在德。李在德乐呵呵:“我可不骑马。我刚才问卫所大厨也要去市上换点调料,我坐他的雪橇车。”
大厨有生以来头一次赶着驴车的时候一左一右两匹高头骏马保驾护航……一个游击将军,一个旗总,都不吭声,大厨心惊胆战:“上官们,都去市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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