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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陈茉静静听着,过了十来分钟,就见乔海荣焦头烂额的进来,一个劲儿说自己没把女儿教好:&ldo;做错事还不準人说,说了就发脾气,现在还敢乱跑了,真是不打不成器!&rdo;

乔海荣早前是个高中老师,因为业务好,带的班年年都是优秀,领导器重、家长捧着,一直都有股傲气,对人都是端着的,学生犯再大错从来都没有急赤白脸过,家长打人他还能劝人家好好跟孩子沟通,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这次连&ldo;不打不成器&rdo;都说出来了,看样子真有点生气。

陈母在一边温言相劝,劝的乔海荣自觉有了台阶,这才说:&ldo;我刚喊后厨加了几个菜,现在天冷,菜就应该一道一道上,这次是没準备,小茉,等下一次,下次你回来乔叔叔带你去五星大饭店好好吃一顿。&rdo;

说完抓着车钥匙匆匆往外走,陈母惊讶道:&ldo;你不吃了?&rdo;

乔海荣:&ldo;云珊不知道跑哪儿了,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走在路上也不安全,我开车去找找,账我已经结过了,你们慢慢吃,吃完直接打车回去。&rdo;

说完就走了。

陈母急得跺脚,唉唉喊了两声,最后抓起椅子上的外套跑出去,他们都出了门,陈茉还能隐隐听见陈母说:&ldo;海荣,你的外套……&rdo;

她独自一人坐在包间里,即使暖气热的人流汗,也觉得一桌都是冷盏残羹,平白没了胃口。

‐‐这种失落,却奇异般的让她心口那股火熊熊燃烧。从星星之火发展成燎原之势,一直箍在头顶的紧箍咒也&ldo;啪嚓&rdo;一声被火舌吞噬。

人活到老七八十载,大多虚度,成长几乎都在那毫不起眼的一瞬‐‐有什麽变得不一样了。

正巧服务员敲门进来,见屋里只坐着一个少女,还以为饭局散场,问:&ldo;这是走了?点的菜还上吗?&rdo;

&ldo;上。&rdo;陈茉放下筷子,&ldo;麻烦你们把桌子上的撤了吧,我想吃点热乎的。&rdo;

乔海荣新点的都是大菜,什麽松鼠桂鱼、海参汤、叫花鸡,满满当当又是一大桌,香气扑鼻。服务员上完菜就要走人,陈茉喊他们坐下,&ldo;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陪我吃点吧。&rdo;

服务员见多识广,对此不问一句,推辞之后请饭店经理过来,经理来陈茉还是那句话:&ldo;找几个人坐下来陪我吃,下次还来你这里。&rdo;

等陈母终于想起女儿回到包间,就见屋里人吃得热火朝天,陈茉抱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两三岁,正是听话半懂不懂、又活泼好动的年纪,看见新鲜的人乐的不得了,她抱着小孩颠颠逗逗直把人哄得咯咯笑,这才抽出空吃几口炒米。

陈母因为丈夫继女闹心带来的焦虑凝固在脸上,一时摸不清楚情况颇有些挪不动脚,正迟疑着,陈茉就喊她进来:&ldo;不再吃点?&rdo;

&ldo;小茉啊,&rdo;陈母一声呼喊不知在喉间打了几个转,等到舌头不再僵硬,这才说:&ldo;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rdo;

&ldo;妈想回去?&rdo;

陈母点头。

&ldo;那你先回吧,我饭还没吃完呢,今天可是给我办的接风宴,不吃完不糟蹋乔叔叔这番心意了吗?&rdo;陈茉应付完陈母,低头问小孩:&ldo;你吃什麽?&rdo;问坐在旁边的胖女人,&ldo;他能啃骨头吗?&rdo;

作者有话说:

大修

12矛盾

陈母,张淑华,在这个夜晚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女儿的压力。

她明明那麽小一个人,那个刚出生护士还没来得及拍打就攥着手指哭的撕心裂肺,被陈父调侃&ldo;生在咱家是委屈她了&rdo;的婴儿;那个站在路边送父母离乡打工时红着眼眶的少女;那个在丈夫去世后,深夜安慰她说&ldo;别哭了,我们找点事情做,不能一直这样下去&rdo;的女儿。

这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竟然已经成长到这一步。

现在,女儿的目光扫过来,张淑华不自觉说:&ldo;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呢?&rdo;她小声嗫嚅道:&ldo;也对,云珊这麽一闹,你也没吃好,想吃就吃吧,我等着你。&rdo;

陈茉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坐在她左手边的服务员乖觉的端着碗筷起身,劝张淑华:&ldo;您坐,您挨着这里坐。&rdo;

张淑华本来还想说什麽,但服务员根本没给她机会,几乎压着她走过去,到了跟前再推辞就来不及了,只能觑着陈茉脸色慢腾腾落座。

春节期间饭店忙到脚朝天,普通员工从上班开始就要洗洗刷刷,不是传菜上菜就是收拾桌子,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陪客人吃饭,有这休息时间他们宁愿扑到地上睡一觉。

所以跟陈茉坐在一桌吃饭的都是饭店老板的亲戚,虽说也在店里干活,但日子比普通员工好过,即使忙到十来点,一个个谈性颇佳,从店里哪个服务员今年没来是不是回家跟男朋友扯证,到某某厨师掏了多少彩礼娶的媳妇老漂亮了,东拉西扯的,聊的热火朝天。

他们不拘束,张淑华度过初时坐立难安的不适,慢慢就习惯了,中间动筷子吃了几嘴菜,旁边人搭话她也能接几句,最后还顺手把陈茉怀里的小孩接过来哄,点着他的小鼻子问:&ldo;谁是闹人的小坏蛋啊?是谁?是谁?是你吗?&rdo;逗得小孩咯咯笑着把脸埋到她身上。

陈茉从卫生间回来,就听胖女人说:&ldo;哎呀,都睡了?嫂子,你可真有一套,你不知道这小魔星把我闹的。&rdo;

张淑华说:&ldo;这麽大点儿闹人就是想要人陪。&rdo;

胖女人见张淑华和善,忍不住开始打探,&ldo;你们这怎麽回事,点了一大桌子菜没人吃?今天正忙着呢,我男人就说客人请吃饭……嘿,进来那脸色,真能把人吓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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