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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另一个声音:“操!这玩意儿不会拍到鬼吧!”“鬼你妈,没见过世面!”男人骂道,旋即他“嘘”了一声,“别说话,好像有人过来,操|他大爷的,这么晚了来这小河边,该不会是打野战的吧?有好戏看了赶紧蹲下蹲下,安静点儿甭出声!”岑柏言抿了抿嘴唇,感觉自己的双手正在微微发抖。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透过芦苇丛,相机忠实地记录下了发生的一切,一个高大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走进镜头,手里抛耍着一个酒瓶,而后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一个纤细的女人突然扑了出来,将毫无防备的男人重重推下了河堤。一团浓厚的黑雾瞬间将岑柏言包裹了起来,他猛地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不敢触碰黑雾气后的真相。手持相机的人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镜头开始猛烈晃动——“臭婆娘,老子弄死你!”被推下堤坝的男人牢牢抓住了石壁,挣扎着往上爬,女人嘴里发狠地喊着“去死”,操起一块石头,狠狠朝他砸了下去!画面戛然而止,房间里恢复了沉寂。有那么一段时间,岑柏言四肢麻木,仿佛已经丧失了知觉。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明明双手死死扣着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却觉得疲惫到连张嘴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岑柏言独自坐了一整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爱人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的毕业典礼在六月下旬举行,宣兆依旧没有醒来。“你啊,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还贪睡。”岑柏言用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擦拭宣兆的嘴唇,“亏你还是优秀毕业生,要是让别人知道年级第一名还没起床,羞不羞?我都替你丢人。”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宣兆的脸上,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蝉鸣声连绵不断,天空蔚蓝。他现在虽然还是重点关照对象,但好歹是脱离生命危险了,转移到了特殊护理的单间病房。“小宣老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睁开你的小眼睛,嗯?”岑柏言挠了挠他的手心,又用指尖戳了戳宣兆腰上的软肉。宣兆是最怕痒的,以往岑柏言稍稍逗逗他,他保准受不了要求饶,可这一次,他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房间里散发着好闻的清香,龚巧上午来探望的时候捎来了一束紫色的花,插在窗台的玻璃瓶里,花瓣上的露水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巧巧说这花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我给忘了,”岑柏言低低一笑,“反正挺香的,我觉得不好看,紫色多艳俗啊,巧巧非说你会喜欢。我和她打赌了,你要是喜欢呢,那我就输了,我要对巧巧学三声狗叫;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赢了,巧巧得给我雕一个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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