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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土村到县城有些距离,一路走来却没看见多少人。偶尔遇到赶路的行人,也是一身潦草,神色紧绷,身上带着莫名的紧张感。
等大牛和李发宗走到县城外时,天色已经暗了。
远远看去,守在城门口的有两个兵卒,百无聊赖地歪站着。城外有好些人,看不出是流民还是百姓,但没有一个人是要进城的,蹲了好一会儿,不仅没人进,连出城的也没有。
大牛觉得有些奇怪,心下冒出几分警惕,他将李发宗拉到远一点没人的地方,卸掉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匀称铺开,让鼓鼓的包袱变得扁平起来。
接着他解开外衣,将压平的包袱紧紧缠在肚子上,才又把衣服穿好。
李发宗很快懂了他的心思,他们就两人,看着单薄,把东西藏好不容易被盯上。
他很快也卸了包袱,学着大牛那样伪装了一下。
这下两人身无长物,体格瘦削,只有肚子稍微隆起,就跟难民模样差不多,看着也不打眼了。
做完这些准备,他俩才缓步向守城的兵卒走去,等到了跟前,大牛黝黑的脸上亮出一抹白牙,上前问道:“兵爷,现在进城是个啥章程?”
被他问询的兵卒瞥了他一眼,也没细问他是干什么的,只开口懒洋洋地报了个数:“五十文一人。”
“五十文!?”大牛吃了一惊,没忍住叫出了声。
李发宗立刻紧张地拽了下他的袖子。
那兵卒见状冷笑一声,跟赶苍蝇似的甩了甩手,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
两人只好狼狈地走到一边去。
“五十文一人,天都不敢这么要价,这钱都够给他个丑牛精的棺材板摆上两根好蜡了!”大牛压低了嗓子愤愤说道。
李发宗也紧皱起眉头:“怪不得没人进去,这下该咋办啊?”
难道找个犄角旮旯翻进去?
他打量一眼城墙。
县城建的是夯土的城墙,墙体微斜,约有三丈高,这里是小地方,城墙的做工并不精细,外面没包砖瓦,却很难徒手攀爬,更别提四周还偶有几个巡逻的兵卒,城墙上方也站着人。
不切实际的念头很快打消了,不掏钱进城几乎没可能。
两人正惆怅着,一旁不知从哪儿钻出个脏兮兮的小孩,冲大牛笑道:“我见你们说话还挺有神,不像是一般的难民,要是你们身上还有钱的话,可以给我,我有法子带你们进城,保管比那些看门狗收的便宜!”
“你有法子进城?”
大牛先是警惕,又是狐疑:“你就这么说出来,也不怕我去告状?”
站在一旁的李发宗也眯起眼睛。
“你去告呗,看他信不信你!”小孩无赖地搓了下脸,也没多解释,语气却有些不耐烦了,“你俩到底有钱没有,别白在这费我力气啊!”
“多少钱?”大牛犹豫地问。
“你有多少?”小孩反问。
大牛从怀里摸出十文朝他晃了晃。
“就这?”小孩失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过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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